白衣青年冷冷地哼了一声,转头看了西陵毓一眼。
看到这张脸,即便商梦桐认不出,可就连敖善、无敌都齐齐张大了嘴巴。
这竟然是时若光?
西陵毓拍了拍额头,刚刚只是看到他的侧脸,不知怎么,竟然生出错觉、觉得他和赫成瑾相像。
她分明才一天没见到赫成瑾,怎么这么婆婆妈妈了,难道太想念他?
面前的时若光忽然开口道:“三姑娘竟然在这?”
这语气,有些嫌弃,甚至还有几分轻蔑。
西陵毓登时也没好气了,“监副问话之前且自己想想,您跑到这来又是做什么?”
时若光仍然只是轻哼一声。
他们二人仅仅聊了数句,对面的“僧人”们却躁动起来。
缺了一只耳的“金线鼠”一再被无视,正要再次怒吼,忽然发现了什么,脸上转怒为喜,“你是一个人来的,胆子倒不小!给我拿下!”
西陵毓一惊,疑惑地看向面前的青年。
这位钦天监副竟然会武功的吗?
没想到时若光忽地抬起手,指间夹着两枚黑色的鸽卵大小的圆球。
“风火霹雳弹”!
西陵毓虽不敢肯定,但瞧着极像,仍是一阵心惊肉跳,伸手抓住了敖善和商梦桐,同时朗声道:“白虹——”
原本还在不远处和僧人缠斗的白虹闻声,毫不犹豫地飞奔回西陵毓身边。
而随着白虹刚刚落地,时若光手中的黑色弹丸已经掷了出去!
西陵毓也急忙道:“都后退!”
一阵剧烈的轰鸣炸开,似乎连脚下的大地都奋力抖动起来,要从地下放出什么怪物似的。
好容易等到震动停歇,一片烟雾缭绕中,众人边咳嗽边互相打量,看有没有受伤。
幸亏西陵毓反应够快,拉着他们退到旁边的院墙之后。
烟雾渐渐散去,那身着白衣的身影仍然屹立不倒,甚至在烟雾中悠然转过头来。
那张脸孔,宛如梦境般不真实。
那一瞬间,甚至连商梦桐和白虹都倒吸了一口气,又连连呛咳不已。
“你们还要躲多久?”
西陵毓越众而出,这才发现面前的禅房几被夷为平地,旁边的藏经阁也受到波及,大门坍塌。
再看面前的“僧人”,已经横七竖八躺倒一地,不知是死是活。
西陵毓环视一圈,啧啧道:“真是残忍。”
时若光甩了甩手腕,“既然碰到了,也算报了个小仇,想必怀玉也会谢我。”
方才那名“僧人”的话忽地闪现,西陵毓仔细端详了时若光一番,蹙眉道:“把他耳朵割掉的,就是赫怀玉?”
时若光颔首,走过去对着躺在地上的“金线鼠”踢了几脚,“小贼子,当年还想对本公子谋财害命呢,你也配!”
西陵毓看着他脚下已经半死不活的人,不禁咋舌,“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若光动作一滞,转头打量了西陵毓一番,仿佛才想起来她在这儿似的。
“回去问赫二去。”
西陵毓差点没气笑,眼睛仍然盯着他,“你也是赫家的儿子?”
时若光脸上嫌恶之色更重,“听风就是雨?”
“可你们的长相……”
“大约是待在一起久了。”时若光强硬地打断道,“再者,赫二的爹和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姨娘又软弱,若不是我爹照顾,他哪里去找‘家’的感觉?”
他顿了顿,侧头一想,“如此说来,是‘兄弟’倒也极对。”
西陵毓嘴角抽了抽,待久了就会长得越来越像?她可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再者,分明时若光也只是秋大夫的养子,怎么就好腆着脸说是兄弟呢?
但既然知道他只是一番狡辩,西陵毓也没心思和他继续争论下去。
如今她要的画儿已经拿到,只需等到三哥过来,和他会面就好。
西陵毓抬脚要走,忽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回头看向时若光,“不知时监副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杳平何时成了风水宝地,竟然引得这么多人前来?
时若光面色微冷,“事涉朝廷,不可说。”
西陵毓嗤笑,除去给敖善治病的恩情,她对这位钦天监副并无多少好感。
那日菁华楼赏荷宴,她直觉这人脾性古怪,分明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对桓元秀更是不假辞色,却转脸对年纪足以做他女儿的淳安郡主笑脸相迎。
这么一想,莫非这人……
西陵毓心底里一阵恶寒,赶紧招手让敖善等人离去。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他们一路出来,却见水云寺里格外寂静,连门口扫地的小沙弥也不见了。
而水云寺后院发出这样的巨响,早引得一些过路百姓开始往此间张望。
见西陵毓等人从寺里出来,有些胆大的凑过来想要询问,但见为首的小娘子一身贵气,又脸色凝重,直觉不太好惹,看了看后也就散去了。
寺门口没有什么可供休息之处,白虹往四面看了看,见对面有个早点铺子,轻声道:“姑娘,咱们去那边坐会儿,吃点热的东西罢。”
才说到“吃”,西陵毓的肚子又“咕”地响了。
“……那快去吧。”
最近好像吃得是有点多,幸亏不见发胖,个头也蹿了一点。
经营“和记”早点铺子的是一对老夫妻,面相和善,格外热情地招呼他们过来用饭。
当白虹还在纠结给姑娘点什么吃食,西陵毓已经直截了当地点了豆汁和菜包子,顺带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