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姑娘!”菲儿和芙儿齐声尖叫,但因为赫安颜离得近,这时已经根本来不及接住她。
西陵毓忽地从背后取出一支短杖,在赫安颜腰间轻轻一点,赫安颜登时身上一软。
西陵毓从容不迫地扶着轮子将轮椅转动到正面,赫安颜便正好一把扑进了她的怀里,回过神后“哇”地哭了出来。
“怎么了?”外面的几声连连尖叫,终于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
莫老夫人拄着她的铁梨木拐健步如飞地走在前面,贾嬷嬷自然紧随其后。
接着落后一步的,是一名姿容秀丽温婉的少妇,瞧着似乎比二嫂俞氏年长些许,双眸中一片深邃,似乎是久历风浪后沉淀下来的波澜不惊。
“三丫头,你怎么就带了两个丫头出门?”一见到孙女,莫老夫人的语气就软了下来,又因为这表姐妹俩奇怪的姿势好奇,“颜娘这是怎么了,走路摔着了?”
“我”赫安颜一阵羞惭,她就觉得似乎是被人绊了一下,就直直朝着三表姐摔过去了。
若不是三表姐从容应对,她只怕是要一头磕在轮椅扶手上,不昏倒也得头破血流!
西陵毓淡淡瞥了一眼两个洋洋得意的小肇事者,这才转头看向莫老夫人,娇声道:“祖母,今天黄历上说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啊。”
“呃?”
莫老夫人愣住,虽然她今天的确没看黄历,但三丫头无缘无故说这话做什么。
西陵毓顿了顿,认真地道:“若非小鬼当道,颜妹妹怎会凭空摔这么一跤呢?”
芙儿在一边“噗”地险些笑出来,被菲儿赶忙拉了一把,二人仓促低下头去。
莫老夫人品了这句话,又看见站在一旁变了脸色的夏侯悦和夏侯泯姐弟,脸色微微变了变,扬声道:“奶娘呢?就这么丢下姑娘公子们不管了?”
大房的两个奶娘才匆匆奔出来,将这姐弟二人护在身后,只不住磕头道歉。
莫老夫人头痛地扶额。
一片嘈杂中,却听得夏侯斐温柔的声音道:“元直,芸娘,你们拿的这是什么?”
莫老夫人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见左家小兄妹簇拥到他们的母亲身边,争相献宝似的举起自己手中的玩意儿。
“娘,这是小姨送芸娘的七巧板,好漂亮,芸娘好喜欢!”
“娘,小姨送的风车才是最漂亮的,芸娘刚刚还要和我抢呢。”
“哥哥坏,哥哥刚刚明明也想抢七巧板的!”
外孙们一番笑闹,莫老夫人总算脸色稍霁,将手杖交给了贾嬷嬷,自己则俯身将两个孩子一把抱了起来,“来,到外祖母这儿来,说说你们这一路上看到了什么?”
一下离了地,左家小兄妹发出惊呼,又兴奋地拍起手来,“外祖母好厉害哟!”
夏侯斐:不知是该担心孩子还是担心祖母?!
西陵毓:老当益壮!
赫安颜:
夏侯悦夏侯泯:祖母以前都是抱我们的!qaq
西陵毓不由得抖了抖,她以前仍是低估了老夫人的厉害。
就看老夫人这臂力,若是街头遇见寻常混混,怕是仍能一个打几十个。
作为孩子娘,又作为孙女,夏侯斐赶忙回过神,追着上前道:“祖母,您放他们下来,不可惯坏了他们”
莫老夫人笑着道:“没事,这大半年不见,心里着实惦念得慌。”
夏侯斐默然,看着莫老夫人脸上丝毫不现疲态,只得暗自苦笑。
忽然,瞥到门外夏侯悦姐弟怨愤的视线,夏侯斐目光闪了闪,轻声道:“祖母,孙女觉得,方才三妹所说或许有些道理,当真是小鬼当道呢。”
“嗯?”莫老夫人的声音一下冷了,慢慢将依依不舍的左家小兄妹放了下来。
她本已不想再提这事,一向懂事的大孙女怎么非得再招惹一番?
却听夏侯斐悠悠地道:“今日在开明门外”
如此把和同临王的一番事给说了。
莫老夫人这才敛了面上的些许不满,兼之又听到秋文滨的名字,一拍大腿道:“可算想起来了,为何先前听着嘉议大夫的名字总觉得格外熟悉他可不正是文佳的先生么?”
夏侯斐道了声“是”,脸上浮现温柔腼腆的笑意,“也正是秋大夫的建议,让文佳外放几年;如今回来,希望能借秋大夫吉言,能谋到个好前程呢。”
但她敏锐地察觉到祖母说的“先前”二字,心中正好奇祖母何时与这位秋大夫有了联系,却没追问。
因为,男人们的声音已经从外面传来了。
左家四口回来后,夫妇俩先拜会了莫老夫人,便只有夏侯斐带着两个孩子留在惊鸿院陪老太太说话。
左泰宁则是接着去拜见夏侯衡、夏侯衍等人。
这时,翁婿几人正相谈甚欢地一路走来,就连一向冷着脸的大公子夏侯进,脸上也带着开怀的笑容,同这位妹婿不住地说着什么。
而对谈话一知半解的夏侯迁,也努力地跟上父兄的脚步,试图从他们的对话中捞到自己能听明白的只言片语。
甚至,西陵毓还看到了一直怯怯跟在众人之后的四公子夏侯隆。
西陵毓在心中计较一番,这位四公子虽是和大姐一母同胞,性格却和大姐相去甚远,一直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不说别的,昨日他媳妇被栽赃,可是连个人影也没见到,幸亏有秀姨娘前后周全,才让林氏免于麻烦。
在西陵毓的认知里,但凡男人,尤其是这类大家族之内的男子们,既然已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