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走?”沈云初没有回身看她。

陈嫚越抿唇, 正欲上前,却听门外香芸道:“小少爷, 您怎么了?”

陈嫚越身影迅速一闪,直接翻上了沈云初的床榻, 微凉的触觉瞬时触及沈云初脖颈。

低头瞟了一眼陈嫚越手中的匕首,沈云初唇边不禁勾起一丝笑。

陈嫚越将匕首又往下压了压,低声威胁道:“说没事,不然杀了你。”

沈云初嗤笑一声,眼尾挑向她,斜睨了一眼,随后对着门外的香芸道:“有个人闯了进来, 现在正拿着匕首威胁你家少爷呢。”

陈嫚越惊愕地看着身旁的人。

沈云初回看向她, 眼中是流光溢彩的笑意,使得整个人都显得光彩夺目。

她堂堂文央西平侯府的小少爷,陈嫚越还真敢在太安行宫杀她不成?

况且, 就算陈嫚越想要杀了她,叶付林怕也是不许的。

门外咣当一声响,陈嫚越顿时回过神来, 快速地将匕首一转,随后便欲跃下床榻。

沈云初伸手向上一拽被褥,陈嫚越一时不察,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一瞬的停顿, 陈嫚越便再次起身, 沈云初却眼疾手快地再次撩起被褥, 直接从她头上罩了下去。

“你习武!”陈嫚越一时大惊。

沈云初却没有搭理她,沧溟阁的人只要看见过一遍地形,即便是眼瞎了也能再次走出去。因而若单单只是用被褥蒙住她,她一样可以跑到窗边逃出去。

伸手抄起桌上摆着的茶壶,沈云初果断地砸了上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起,合着的是屋门被人从外踹开的咣当声。

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快步走进,将陈嫚越围了起来。

沈云初看着,不禁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脑袋有些疼。

就这帮锦衣卫,哪里能制得住陈嫚越呢?还不如现在的她呢。

绣春刀出鞘,在烛火的映照下泛出寒光,沈云初顿觉眼前的几位跟自己往日见到的锦衣卫似乎不是同一批。

杀气,骨子里泛出的寒意,是她以前见到的那些锦衣卫身上绝对没有的。

难不成,锦衣卫还分两批?一批在明,一批在暗?

沈云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从未让沧溟阁发现过他们,那这些在暗处的锦衣卫实力得有多强?

总之不会在沧溟阁之下。

陈嫚越身上罩着的被褥被人用刀尖挑下,露出一张狼狈的脸来。

当头一位上前便要将她拿下,陈嫚越自然不从,两人便在屋中交起手来。

沈云初站在一旁,没有半分移动的意思。

大好的机会,她今日便要来探清楚这帮锦衣卫的虚实。

腰部突然被人用手臂缠住,随后连拖带拽地将她带离了屋子。

到了院中,沈云初气闷的甩开身后的人,转头蹙眉道:“你把我带出来做甚?”

“不把你带出来,你还想在里面等着被人砍吗?”傅家远抖了抖衣袍,将上面的褶皱抚平。

沈云初懒得与他浪费唇舌,一把推开他便要再次进屋。

傅家远眉头一蹙,伸手扯住她的后衣领,轻轻一抬将她提溜了回来。

“你不要命了?”他低头看着站在胸前的她,蹙眉道。

沈云初气急,奈何她能动手打陈嫚越,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打傅家远,只得硬生生逼出一句:“要你管!”

说着,便又伸手去推他。

傅家远将她两只手桎梏住,哼笑一声:“两次。”

沈云初不解,怒视着他没有回应。

傅家远矮下身来,平视着她,清润的嗓音带着几分暗暗的沙哑,似溪水浸润过沙石一般,潺潺流入她耳中:“胆儿肥了,敢推爷两次?”

沈云初心中没来由地一慌,赶忙低下头,眼睛盯着地上他将将碰上她鞋尖的位置,连声道恕罪。

傅家远不知哪里突然窜起一股怒气,伸手将她的脑袋抬起来,一对儿眼眸好似晨起花藤上挂着的清露,令人火气硬生生去了大半。

一怒一息之间,傅家远不由得生出几分躁意来,双眉微挑:“方才推我的时候不是还能得很吗,现下怎么就又偃旗息鼓了?”

沈云初抿了抿唇,自是答不出的,也不欲回答。

后退了半步,她将双手挣脱出来,俯身行礼:“是云初唐突了,全凭四殿下发落。”

傅家远不知怎么的,见她这副低声下气却又不卑不亢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甚了几分。知晓自己今日反常,他一面抑制着怒气,一面挥手让沈云初下去。

屋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先出来的是被五花大绑的陈嫚越,身上血迹斑斑,令人怵目惊心。

傅家远下意识地抬起手,捂住了沈云初的双眼,在她耳畔轻声道:“别怕,不看就是了。”

本来站在一旁的沈云初,正欲凭借两人身上的伤痕判断一下水准,却只见眼前人影一晃,眼眸便被手掌给捂住了,干燥中带着微烫。

沈云初心中早已怒火中烧,偏生捂她眼睛的这位又打不得骂不得,自己也不可能对他说自己的目的,只得硬生生受下这本就完全不必要的保护。

尸横遍野都见过的人,还会怕这区区几道血痕?

沈云初越想越气,只好盘算着以后若是得了机会,必定要好好整一整身旁这位爷。

“云初,你没事吧,没事吧?”林海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傅家远的手蓦地拿开。

沈云初刚转过身子,便被林海韵一把拥进怀中,上上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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