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吃完饭做了会儿家务,陶醇接到了付工头的电话,说是挖掘机到了。

之前陶醇已经委托付工头找拆旧公司,约好了今天拆除老屋。为了省事儿,陶醇选择了旧物回收的方式,老房子推倒后,拆旧公司会把能回收的东西都回收走,以此抵消一部分人工费,不能回收的建筑垃圾也会帮忙运走处理。

陈不醉骑着机车带着陶醇赶过去,刚到附近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陈不醉加快速度,转过一个弯,正好看到丘上矗立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在挖掘机高高举起的伸缩臂下摧枯拉朽一般轰然倒塌,纷乱的尘埃四处飘散开来。

骑到近前,门口的马路被看热闹的村民堵得水泄不通,有几个摇摇摆摆的小孩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偶尔想要突破人墙往上跑的,就被家长们拎着耳朵牵回来,告诫上面危险不许靠近。

“动作真特么快!”陈不醉说了一句,熄火停下车子,支着大长腿撑住。他见后座没动静,回头一看,陶醇直愣愣的望着断墙残垣,神情呆怔。

“怎么啦桃子?”

陶醇醒过神来,跨步下车,看不清表情:“没事儿,就是发现这下我真的无家可归了。”

陈不醉打好站架,停好车,拉住陶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说,我家就是你家啊!”

“嗯!”陶醇点点头。

俩人走过去,看热闹的村民认出陶醇,纷纷恭喜他除旧迎新,夸他有出息。陶醇忙不迭认人问好,之前的那点惆怅,早被抛到了云天之外。

这边灰太大,看到挖掘机井井有条地挥动大臂,掘墙挖土,估计弄完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俩人便打听了付工头所在,一起寻到了李婶家中。

李婶的三层小楼房朝向有些偏斜,坐在稻场上正好可以看到陶醇家的屋子,俩人过去,看到十来个壮实的男男女女正坐在稻场上喝茶呢。

陈不醉走过去,向陶醇介绍了付工头。付工头是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人,中等身材,一眼看去颇有气势。他站起来笑着说道:“哎呀,现在的年轻人都爱往外跑,难得还有年轻人舍得回家乡。我听你们村长说,盘龙岭都被你俩包下了,这是准备做大事啊!”

陶醇连连摆手:“您就别埋汰我们了,盘龙岭那么大,我和不醉哥哪里包得下?我俩加起来也才承包了外面的石头淙一带而已。”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端了两杯茶过来,笑道:“哎哟,小陶来了啊,回来这些天都没见着你,这一看啊可比以前还精神呢!”

陶醇连忙接过茶,一杯给了陈不醉,一杯自己端着,应和道:“哪里哪里,杨婶儿您才越变越年轻呢。”

杨婶杨妙红跟李秀英年龄差不多,俩人住得近,兴趣相投,关系很好,看到杨婶在李家帮忙很正常。

唠嗑两句,杨婶就进屋忙去了,陶醇跟去厨房给忙活不停的李婶打了个招呼,就被李婶赶出去了。本地风俗,平时无所谓,一般来客宴请的时候,男人是不让在厨房帮忙的。

陶醇拎了两把椅子出去,和陈不醉陪着付工头他们坐在稻场上,一边喝茶聊天,一边观察拆屋进度。

付工头不愧是乡里领头的大工头,业务范围遍布清河,远至宁荣,可谓是见多识广。他翘着二郎腿,口若悬河地给大伙儿讲了很多各地的见闻趣事,什么山里头的长富村有个老农山上挖了个八斤重的人行何首乌,引得好多大老板下乡求购,村里的各种野货也都找到了销路啦,什么三江嘴那边有户人家包了条大游轮,整什么长江七日游,挣了多少游客的钱啦等等,末了付工头还感叹了一句,不知道咱们松木岭的出路在哪方啊。

付工头讲的这些事情真假不知道,反正当作故事挺好听的,陶醇听得都快忘记正事了,等付工头一声吆喝大家都起身去拿各种工具,他才发现房子拆完了。

一辆装满钢筋砖块旧材料的大卡车小心翼翼开下来,人群赶紧散开让路。卡车上了马路便加速一溜烟开跑了,挖掘机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司机看到过来的付工头,还打了个招呼。

此时山丘上的二层小楼已经被夷为平地,剩下的半截附屋旁遍布着断砖残墙。小工们各自拿着扁担渊箕铁锹锄头把废料清理到一块儿,只等铲车过来挖走。付工头则陪着陶醇看地势,问规划。

陶醇说已经找人在画建筑图纸了,付工头连连点头,“那就好,你在外面闯过,见识广,我就知道肯定看不上这种农村常见火柴盒小楼。那我先打地梁,做好基础,到时候你把图纸给我就行了。”

众人忙到中午,一起去李婶家里吃饭。李婶和前来帮忙的杨婶俩人辛苦半天,忙活了两大桌丰盛美味饭菜。尤其是桌上的小菜,吃得付工头都问道:“李大姐啊,你们这是在哪里买的菜啊?我可是好些年没有吃到味这么正的蔬菜了。”

李秀英和几个妇女坐在另一桌,闻言笑道:“哪是买的啊,这都是我们自家种的。不过您别说,咱们三组的菜现在在镇上也是小有名头了,最近还有货车下来收菜呢!”

陶醇这才知道昨天那辆装满蔬菜的小卡车来由。

陶然村虽然不大,也有四五百户人家,为了管理按区域分成了一到五组,溪头一组,南山二组,北坡二组,陶醇他们这波溪流中下游的属于三组,到了石头淙所在的盘龙岭那一带,已经是五组的地盘了。

“哦?”付工头有些吃惊,农家自种的蔬菜能让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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