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荀爽带着荀磬、荀彧、荀棐、荀悦回到了颍川书院。
颍川书院背靠群山,坐倚颖水,端的一个风景如画额好去处。颍川书院本是荀氏一族的一处别院,后来被荀淑捐了出来作为私学场地。颍川郡人杰地灵,孕育了汉末三国无数的英年才俊。
赫赫有名的颍川书院,没有高大的围墙,没有烫金的匾额,没有黄铜的兽面门环,低矮的围墙刷的雪白,一扉显然年深日久的木门开启着,正门的上方挂着一块黑漆红字木匾,上面书写着大大的四个字:颍川书院,落款:荀氏神君。字体遒劲有力,红与黑相映,红如鲜血,黑如夜空,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沉稳而凝重。
进入大门,走过青石板路,正对着一间大屋,屋宇方正,青砖砌就,上游雕花瓦当,屋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香案,香案后悬着孔夫子的画像,黄铜香炉中插着几支香,袅袅香烟缓缓上升,浙浙散开,穿过旁门,就是读书的地方,案几上满满都是书卷,坐垫分散四周,造型精美的古琴摆放一边,轻轻拨弄一下琴弦,音色圆润清脆。
当中正坐一人,乃是蔡伯喈。
蔡伯喈宴后第二人就来到了颍川书院,一是熟悉书院,二是既为人师,当提前准备一番,三是和戏志才等人对心情,遂将蔡琰留在了荀府,自己独身赶来。
蔡伯喈双手轻轻拨弄,一阵阵曼妙的琴音传来,饶是荀磬这般对音律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的人仍能感觉到心情舒畅。
颍川书院乃是私学,因此学费不菲,凡是在院的学子,鲜好寒门中人。当然也有特例,比如郭嘉,便是荀爽在游历期间见其天资聪慧,便破格免了他的学费。
今日见到郭嘉之后,荀磬才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做。此事不急,待问明郭嘉的住处后再办不迟。
郭嘉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荀磬看着暗暗皱眉,心道等空闲一定要将张机传授的健身功法传给郭嘉。
荀爽是院长,自然有一番实务要处理。荀磬、郭嘉、荀彧等人便来到司马徽教习的课堂上来。
司马徽精通经史,且通兵法,端的一个多功能综合教师。其课堂之上人数较少,不过十数人。众人落座,司马徽开始将经。
荀磬初来乍到,又对经文不同,遂昏昏欲睡如听天书。司马徽亦知荀磬无基础,便任由他去了。
荀磬心中所想乃是学习权谋之术和兵书战册,前者统御麾下,后者征战讨伐,且是乱世适用之术。只是荀磬却无法跟人道出,难道要他跟人说天下要大乱了吗?
忽然想起黄巾道,前日宴会之上众人还讨论了一番黄巾道,诸人皆认为黄巾道不过是百姓精神慰藉的寄托,只有陈群、戏志才等人隐隐提出了黄巾道笼络人心,图谋不轨的事。只是诸人都是白身,遂有报国策,可英雄无用武之地,也是徒生哀叹。
此时离黄巾之乱爆发还有三年多,荀磬心中细细思量,心道如何才能在黄巾之乱中崭露头角。强悍如曹操,亦是在黄巾之乱中任骑都尉,平叛了颍川的黄巾道,被迁为济南相。
可以说黄巾之乱是个很好的进阶之资,且黄巾之乱后,朝廷被迫解除党锢之祸,士人纷纷官复原职,诸侯争霸皇室暗弱的局面慢慢形成。
不知不觉间已经下课了,司马徽点了荀磬的名字,荀磬连忙走到司马徽身边。
“磬儿先从基础学起吧,这里是些典籍你且拿去翻阅,里边有我标注,若是不解,可随时来问我,下次课堂之上可不能三心二意了。”荀磬点头称是。
此时已经时值正午,众人便赶往偏堂用餐。
荀磬走进来的时候已经开饭了,大家伙围坐在一起共同进食,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讲究。荀彧给荀磬留了个位置,荀磬匆匆扒拉了一口便拉着刚刚吃完的郭嘉离开了。
“郭兄的家住在哪?在下想去拜访一番!”荀磬道。
郭嘉有些奇怪,道:“寒舍简陋,且在穷乡僻壤,荀兄为何想要去嘉的家中?”
“你我相谈甚欢,遂在下想去拜访一下令堂!”荀磬并没有直言,而是找了一个缘由。
汉朝挚友之间为表示亲近,一般都会将朋友带到家中介绍给家人,以表示敬重。
郭嘉遂说:“那好,待晚间荀兄可与我同行,只是寒舍简陋,恐怕没有荀兄的下榻之地。”郭嘉有些尴尬,面皮发红。
“无妨,在下脚力甚好,片刻就能赶反回来,就这么定了啊!”荀磬见目的达到,便拍拍肩膀离开了。
下路学习结束后,荀磬随郭嘉来到了附近的一个村庄内。郭父早亡,郭母身体有疾,是以家徒四壁,窑无存粮。郭母形体干瘦,但十分热情,见来人连忙给荀磬奉茶。荀磬待了片刻后就匆匆离开了。
第二人返回颖阴,在坊市上买了三石米(一石27斤),二十斤的肥羊肉,因汉朝时猪肉尚未有阉割手法,是以猪肉及至长成味道酸臭,难以下口,只有贫苦百姓才会买这些廉价猪肉。而耕牛战马更是禁止宰杀,是以坊市出售的只有羊肉了。
此时尚是正夏,肉买多了放不住,遂只割了二十斤。荀磬雇了一个板车,叫板车夫将米肉放上,推着车子和荀磬赶往郭嘉家中。
郭母见荀磬带来米肉,说什么都不肯要,三番推辞之后架不住荀磬的热情,泪眼婆娑的收下来,嘴边不住的说些感谢的话。
荀磬道:“夫人不用客气,在下和郭嘉乃是挚友,互相帮助是理所应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