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是如此,不经意间,能将人打入深渊,而又在不经意间,又给予出路。
前一刻,还觉得了无生望,后一息却重得新生。
经此一事,花家的氛围变了许多,又似乎,一如从前。
花舅母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辰末,透过窗,可见外头白乎乎一片。
身上黏腻腻的,没有力气,连动下都辛苦。屋里很暖和,鼻尖游荡着一股子说不清的味道,总之不甚清新。
口很好,喉咙也干裂得疼。她想喝水。
“云娘,你醒了?”熟悉的声音响起,花舅母抬眼望去,是熟悉的面容。
而即,那段混乱痛苦的记忆喷涌而出。
这个男人啊……
花舅母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破口骂人,只是在看一眼花根后,收回了目光。
“水。”这是她说的第一个字。
喜悦间夹杂着心惊胆战的花根带着小心应下,爽利地倒些温水,轻手扶起花舅母半个身子,将水小心喂下。
“你生了个儿子,我打算给他取名花安,一辈子安康和顺,你看可好?”花根轻觑要花舅母,小心道。
花舅母小口小口喝着水,没搭理,许久才低声问道,“花安呢?”
没有直接回答同不同意,但这问法也算是肯定了他取的名。
花根浮起笑,“在这小床里躺着呢,要不要抱来?”
花舅母摇摇头,“我睡了多久?”
“约摸八个多时辰。”花根小声说道,“大夫说醒了,先吃点东西,就喝药。厨房里有温着的米粥,你先等会儿,我去拿。”
说完,顾自急往外跑。花舅母瞧着花根地背影,直到看不见,才闭上,再睁开,眼底一片平静。
她得多为三个儿女考虑,不着急,慢慢来,
花椒屋里,花椒从修炼状态中清醒过来。
睁开眼,动动身体,已无昨日异能,精神力的过度使用而浑身疼痛,酸软无力的症状。
取而代之地,是精神抖擞。
花椒感受了下,发现自己的异能精神力竟然增长了一个小层次,挑挑眉,倒是个意外之意。
本攀爬至窗台垂到外头的刺靡如今都团在桌上,一团绿意。
花椒瞧着它们,面上露出些笑。运转异能,指向刺靡,几息后,肉眼可见地其绿叶间,冒出星星点点红色,而即饱满胀大,盛开。
鲜红的花开至小碗口大小,与绿意交辉相应,煞是喜人。
花椒并未就此停下,而即,盛开的花由盛至衰败,由鲜红至泛黄,凋谢,零落于地。
唯有那些暗黄枯萎成一小团的残花以及屋内未闲散的香味,见证了先前的灿烂。
脚步走近,门被推开,花椒眉眼微闪,将一地的残花扫至盆后。
“诶?醒了?”连涟打头,身后是左翊,还有方梓珏主仆。
才踏入门,连涟几人便耸耸鼻子,扫一眼依旧翠绿的刺靡,连涟左翊大概明白,看一眼花椒,没说什么。
方梓珏皱起眉,觉得奇怪,抬眼朝那丛刺靡看去,依旧是绿意浓浓,只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但她向来不是多话的人,压下心头的疑惑,没有多言。
可小苗不是。
“椒椒,你屋里咋这么香?”小苗耸着鼻子,哼哧哼哧用力嗅。
“有吗?”花椒眉眼轻挑,“我一直呆屋里,倒没觉得。”
闻言,小苗又用力嗅了几下,好像,是没有了。难道先前是自己闻错了?
小苗挠挠头,有些疑惑。
“嗯,觉得好饿。”花椒摸摸肚子,说道。
“赶紧地去吃吧,厨房里有红豆粥,和水晶包,应该还热乎着呢。”左翊道。
“好。”花椒利索地从床上窜出,将棉袍穿上,“呼,天真冷。”
“姐姐,我娘醒了。”刚出门,便遇到跑来的花珠,身上落着些白雪。
“啥时候醒的?”
“刚醒没多呢!”花珠的小脸上满是笑意。
娘亲没事,家里人都在,对于小娃子来说,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那挺好啊。你爹呢?”花椒急急往厨房去,口中问道。
“我爹,给我娘喂药喂粥呢。”花珠回道,“没有吵架。”
爹娘昨日闹得那么一出,她是印象深刻的。大概是什么事情,她不甚明白,只知道,吵得很凶,她很害怕。
而今日,瞧爹娘如以往一样,心里便放松许多。
“我娘说,昨儿的事谢谢你。”
花椒笑笑,摸摸花珠的脑袋,“一家人,说什么谢?这些年,都是舅母照顾着,我还没说谢谢呢。”
“吃了吗?要不要再吃点?”花椒咽下一口红豆粥,对花珠说道。
“我吃过了,姐姐你吃吧。”花珠摇摇头。
“果哥呢?去学堂了?”
“没有。哥哥去姑爹家了,考校功课。”花珠乖巧地坐在小椅子上,看着花椒吃。
花椒点点头,更认真地吃起来。
“姐姐,你没事了吧?”看花椒吃的那么欢快,花珠是高兴的,都说只要能吃,身体就不会有啥事。
只是想到昨天花椒的情形,花珠还是很担心。
“嗯?”花椒先还没反应过来,看花珠的神色,才想到。
“小珠子,你担心啥。瞧她那能吃的模样,会有甚事?放心,她可比你都强壮着呢。”连涟斜睨眼花椒,笑道。
“虽说她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但这话倒没错。”花椒赞同道。
“你说谁狗嘴呢?”连涟柳眉一竖,“我要是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