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洲神色如常,仿佛感受不到忽然变得沉重起来的气氛,他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双手,而后用两指捻起了一根银针,将针尖儿探入了一旁的烛火之中,直到银针尖端完全变成了黑色,他才将其取了出来。
“县令大人,待会儿可能会有些疼痛,我先给您提个醒,免得到时候你大叫出来。”
叶寒洲单手持着那枚泛着黑色的银针,抬头冲着慕容卓轻声说道。
慕容卓闻言一愣,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惊喜之色,他这双腿的状况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双腿麻木了几十年了,期间没有任何的直觉,然而如今叶寒洲却出言提醒他可能会痛,这让他心中一半是怀疑一半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叶先生尽管放开手去做,如果真能让老夫这双腿感受到疼痛,那还真是莫大的喜事。”
慕容卓低头看着叶寒洲,客客气气的说了一句。
叶寒洲闻言,也就不再犹豫了,他用拇指和食指夹住银针的一端,而后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快若雷霆地扎进了慕容卓的大腿之中,一旁的秦南岭见状,一颗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儿去了。
“哎,有劳叶先生费心了,不过老夫的腿依旧没有任何的感觉。”
慕容卓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的叹息了一声。
叶寒洲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开口说话,他低头从匣子之中不断的取出银针,而后一根接一根的刺进了慕容卓大腿上的一些穴位之中,当最后一根银针进入慕容卓大腿的时候,这个苍老的县令身躯猛地一震,额头之上竟然溢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秦南岭见状,虎目一瞪,猛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指着叶寒洲的背影大声喝道:“快快住手,你究竟在干什么!”
一旁的明隐面色一僵,心中忍不住为叶寒洲捏了一把汗。
对于秦南岭的威胁,叶寒洲却是充耳不闻,他抬头凝望着慕容卓的眼睛,唇角微微掀起,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
“县令大人,现在感觉如何了。”
慕容卓此刻的神情极为怪异,他那苍老的面皮不断颤动着,像是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可是仔细观察的话,却又能够发现他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
“好,很好,叶先生的医术果然神乎其技,现在老夫相信你了,还请撤去银针,实在是太痛了。”
慕容卓冲着叶寒洲大声开口说道,他的手掌用力的拍打着桌面,巨大的力量震的那张木桌簌簌颤抖着。
叶寒洲点了点头,嘴角也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他轻车熟路的摘下慕容卓伤腿上的十多根银针,而后用怀中的手帕依次擦拭起来,最后再将它们有条不紊的放回了匣子中。
银针被拔除,那股剧烈的疼痛便如潮水一般退去,慕容卓的双腿再次变得没有知觉了。
“县令大人的腿应该是中毒之后方才麻木的吧,虽说要彻底医治好确实有些困难,不过仅仅要这伤势缓解下来倒是不难,到时候大人你便可以再次站起来了。”
叶寒洲望着慕容卓轻声说道,刚一说完他就愣住了。
眼前这个苍老的如同风中残烛的老人,此刻竟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浑浊的双眼中淌出了两道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