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个孩子心里,在工厂里的日子就跟天堂一样,若夏至不让她们去了,三个孩子当场就得哭出来。
夏玲没想到冯晓莲会突然打她,一下子愣住了,捂着脸不解道,“妈,你怎么打我?我这还不是为你出头吗?”
冯晓莲伸出手指头,指着夏玲的头骂道,“没眼色的东西,谁用你为我出头,你要是连累我三个孙女儿不能去厂子里工作,我就打死你。”
夏玲被冯晓莲脸上的狠辣给吓住了,捂着脸,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冯晓莲恨恨的瞪了眼夏玲,觉得这个儿媳妇真是蠢的无可救药。
转过身又看向夏至,陪着笑道,“孩子她大姨,你即然不愿意我们去厂子里工作,那我们就不去了,这三个孩子,劳烦你多照顾了。”
夏至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冯晓莲心里恨透了夏至,觉得夏至有了几个臭钱儿,就看不上他们这些穷亲戚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夏至淡淡的说,“我还有事,你们自己把孩子送到厂子里去吧。”
冯晓莲连连点头,带了三个孩子,离开了夏至。
夏至进了服装店,但刚才发生的一幕,却被躲在暗处的许爱红给看到了。
许爱红今天本来打算来伊人服装店转转,听说伊人服装店又上新款了,许爱红就想着再仿造一批伊人服装店里的衣服,却没想到,正好看到刚才的一幕。
许爱红看着冯晓莲几人离开的背影,眼珠子转了转,追了上去。
许爱红以前可是听说夏至有个妹妹,不过夏至的妹妹是她继母生的,两个人同父异母关系也不好,却没想到夏至那个妹妹日子过得那般苦,身上的灰布褂子,大街上再找不出第二个人那样穿了。
前几年大街上或许很多人都穿着灰褂子,但现在政策变了,人手里有几个闲钱儿的,都喜欢买个鲜亮的衣服穿,
而夏玲身上的灰布褂子还是几年前的老样式,长得又肥又胖,特别丑。而且,许爱红的目光落在了跟在冯晓莲身边的三个小丫头身上,她没想到,三个那么小的孩子,竟然在夏至的厂子里工作,许爱红想了想就跟了上去。
而此时,冯晓莲嘴里正骂骂咧咧,夏至不在,冯晓莲也不用再装了,生气的骂道,“不就有俩破钱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去你厂子里工作是看得起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不起的人物了?”
夏玲低垂着脑袋,跟在冯晓莲身后,听着冯晓莲不停的咒骂夏至,心里终于畅快了些。
就在这时,许爱红突然快走几步,拦在了几人面前,笑盈盈的看着冯晓莲几个人。
冯晓莲目光警惕的看着突然窜出来的许爱红,皱眉道,“你是谁?挡我们的路干什么?”
许爱红和善的笑道,“大娘,您可能不认识我,我其实跟你也是亲戚呢?”
冯晓莲上下打量许爱红,见许爱红身上穿着一件粉色毛呢大衣,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紧身毛衣,脚上还穿着小皮鞋,一看就是家境不错,他们家什么时候认识这么有钱的亲戚?她怎么不记得?
许爱红见冯晓莲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她是谁,就主动开口道,“大娘,我妈叫顾芳华,是顾家的女儿,而我叫许爱红。”
冯晓莲一听,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她虽然没见过顾芳华和许爱红,但也听过她们的事情,知道这两个人出卖了顾家,后来因为诬陷顾家,勾结外敌而被判刑,看样子,这对母女是被放出来了。
冯晓莲警惕的问,“你找我什么事儿?”
许爱红笑着说,“大娘,我找您自然是好事儿。”
又说,“这是在大街上,说话不方便,前面有个小公园,咱们去小公园谈谈吧。”
冯晓莲一听许爱红说是好事儿,心里就有些好奇,想着现在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就答应了许爱红,领着夏玲和三个孩子,跟着许爱红到了公园。
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许爱红才开口道,“大娘,你有所不知,我和我丈夫也开了一家小型服装厂。”
其实,他们哪里有钱开什么服装厂,不过是租了间屋子,雇了几个工人罢了,但是,说开服装厂,显得阔气不是。
冯晓莲一听许爱红开了间服装厂,当即看许爱红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点了点头,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爱红笑着说,“大娘,您是不知道,我和我丈夫开个服装厂不容易,刚开始我们还赚钱,后来......”
许爱红脸上露出愁苦之色“那个夏至,仗着有关系,拼命的压低衣服的价格,迫使我们也不得不降价才能把衣服给卖出去,我们现在真是挣不到什么钱了,
偏偏她卖的衣服款式新颖,老百姓都喜欢去她店里买衣服,我们两口子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
冯晓莲见许爱红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夏至的不满,当即赞同的点头道,“可不是?那个夏至啊,仗着现在有钱了,都不把我们这些穷亲戚放在眼里,
我和我家老头子觉得她一个女人开一个工厂不容易,就想着去她的工厂里给她帮忙,她还不乐意,真是气死我了!”
许爱红眼珠子一转,笑着说,“大娘,你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呀?”
冯晓莲叹了口气,道,“我跟我那口子以前都是革委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