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产下一对龙凤胎后,昭合欢用仅剩不多的银两与首饰大赏了稳婆。
“昭姑娘,这…这太过贵重了吧!收不得收不得。”稳婆只收下了细碎的银两,那只兰蝴蝶发簪又被退回昭合欢手中。
昭合欢轻笑道:“欢儿幸得您和湘湘的照顾,这才保下了一条命。日后的月子也要你们多费心,这些玩意儿欢儿只怕亏待了你们。”
说着又将蝴蝶发簪插在稳婆的女儿湘湘头上:“好看。”
湘湘喜欢这只蓝蝴蝶发簪,嬉笑着看看稳婆又看看昭合欢,有些扭捏道:“多谢姐姐,湘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首饰呢!”
“死丫头,整日怪会惦记你姐姐的东西…”稳婆一脸笑意,嘴上骂着女儿离开了房间:“昭姑娘,我为你去取补身子的药,湘湘照顾好昭姑娘。”
湘湘亮盈盈的眼眸黯淡了几分,取下发簪:“姐姐,我不能要,是太贵重了。娘亲说姐姐一个人怀着孩子,接下来还要养宝宝,很辛苦。这应当用在更值得的地方。”
“你且收下,难不成有了这发簪姐姐就不辛苦了?”
“不过…姐姐以后要如何抚养这两个孩子长大?”一个女人独自养育孩子是格外辛苦的。
昭合欢歪着脑袋想了会儿道:“或许我可以卖些药材,车到山前必有路…”
湘湘突然又两眼放光:“娘亲说姐姐医术高明,湘湘认为姐姐可以到镇上去帮人医病,姐姐妙手回春,这一技之长足以衣食阔绰了。”
昭合欢没多想:“是个好主意。”
出了月子,昭合欢带着两个孩子住到了小城去,暂且在房舍开始坐诊。
转眼三年时间过了,三年间昭合欢的医术已然远近闻名,来看病的患者们络绎不绝,昭合欢却坚持只收取少量的诊金。
她不求富贵,只求心安理得,算是为两个孩子积善。
昭阳昭含日渐长大,两个孩子的性格却截然不同。昭阳生性活泼好动,却又有沉稳缜密之心,不仅是面容越发像极了燕北行,就连行派也与他几分相似。
可昭含却安静聪明,喜欢趴在昭合欢身旁摆弄药草,仅三岁便记下了数百种药材。
而南陵国在燕北行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
昭合欢的医术在江南一带颇有名气,她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两个孩子可以在自己的庇护下安然成长,担忧的是恐有心人又找到她……
京城皇宫,禧阳宫的托兰可颂仍在昏迷之中,每日只得喂进去参汤才足以吊命。可是北燕不敢再以此讨好处,因为三年后的南陵国,已经不是区区一个北燕可以要挟的。
最为得意的乃是安玲珑了。她虽为一个小小的婕妤,却让后宫之中的皇贵妃都忌惮几分。
安玲珑又在喂信鸽,细长的护甲更显得她雍容华贵,往日的娇俏灵气已然不复存在,那张精致的面容上尽是清冷。
一位身着藕色宫服的婢女慌张跑来,半跪地上小声道:“婕妤,太尉大人派公公送来了密函,请婕妤亲启。”
安玲珑不急不缓地收起鸟食,接过密函坐在软榻上。
她拿着信封的手越发颤抖,小脸也扭曲在了一起:“终于被本宫找到了…昭合欢,你躲了本宫好久,三年了,这笔账也该清一清了。”
原来是昭合欢在江南一带的医术名声大噪,惊扰了安玲珑的眼线。她顺藤摸瓜,暗中调查,竟查出此人真的是昭合欢!
可是时过境迁,昭合欢不再是刚逃出宫的皇后,生死未卜。她是江南名医,若被杀人灭口,定要引起慌乱,再惊扰了燕北行才是得不偿失。
安玲珑眉头紧锁,一脸的苦恼,没想到昭合欢还活着,且活得很好,好到让她无从下手…
可若坏了她的名声,将她变成一只不值一提的蝼蚁,或者人人唾骂的庸医,她的生死也无可厚非了吧?
安玲珑心中打好了坏主意,她唇边扬起一抹笑。不动声色的将密函燃成灰烬后,朱唇轻启:“太尉府的刘德广,让父亲想办法叫他进宫来见本宫。”
婢女小声应答:“是,安婕妤。”只半日的时间,这刘德广便出现在了安玲珑的行宫。
“小民刘德广,拜见安婕妤!”刘德广高瘦却孱弱,下巴处的几根胡子更显得萧条。
安玲珑却不屑看他一眼,一遍轻抿着茶,一边徐徐开口:“你在太尉府当值多久了?”
刘德广撑着脑袋作回想状,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回婕妤的话,小民自十六岁起就在太尉府了,家父当年是太尉府的挑柴工,还是太尉老爷打赏了丰厚的银两,家父后来才得意下葬入土为安!算起来,小民在太尉府有二十余年了。”
安玲珑放下茶杯,这才上下打量此人。她又问:“老爷平日待你如何?”
“老爷对家父恩重如山,带小民更是不薄。当年如履薄冰之日,老爷肯赏口饭吃,小的感恩戴德。”
安玲珑满意的笑了:“那便好。近日本宫有一事,需得力可靠之人办妥。自然,若是办好了,本宫保你一世吃穿不愁。”
安玲珑自然看不上下贱的刘德广,她知晓此人好吃懒做,已经四十有余,却一事无成,还是做着生父之前的挑柴工。如此鼠目寸光之辈,好用又方便控制。
果不其然,刘德广对这一丝好处,也显得迫不及待。他搓了搓手道:“安婕妤有事,小的自然全力以赴,赴汤蹈火!”
安玲珑朝身旁的婢女递了个眼色,婢女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