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天边刚刚放红,普昌城门已经打开,三三两两的行人城里走了出来,或推着满车的货物外出行贾,或扛着犁锄下地耕作,时不时谈上两句。
“今日怎么如此早便燃起了狼烟?”一农人问道。
另一农人答道:“可不是,听说我清军要和燕军打!”
农人兴奋地说道:“是吗?咱清人一直被燕人压着,今日总算是出头了!”
城外大营燃起了阵阵狼烟,号角声从这里传了过来,伴随着清军铁骑操练的喊杀声,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
“清”字迎着晨风,半掩半扬地在高空中招摇。
旗下,擂起了阵阵鼓声,一众将军穿着戎装,列成两队走进了大帐。
待众将行完叩拜礼后,陆稷摆了摆手,徐寅上前说道:“诸位将军,齐国已经同意以南州之地换我军入齐境,战燕军。”
众将军听完,皆大喜,抱拳道:“恭贺陛下!”
陆稷摆了摆手,说道:“这有什么可喜的?有本事要,还得有本事吃下去!齐国既然愿意出重礼,可见燕军绝非等闲之辈,其铁骑悍勇,老一辈清人是吃过亏的,我们与他们一战必是苦战,若是有片刻疏忽,可能便会引来举国之祸!”
众将军一听,一时间没了之前的喜悦,都低下了脑袋,不敢言语。
徐寅上前说道:“臣以为,陛下可收下齐国的粮草,却按兵不动,以观时变,若是齐国借此还有反击实力,则出兵助之,若是没有,则当此事从未发生!”
陆稷当即立断,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慷慨激昂地说道:“若是在以前,朕一定会听丞相的意思,但是,现在,清人不再是以前的清人,燕人也不是以前的燕人,燕国有北方铁骑,我军也有两河铁骑,燕国有猛将千员,我清国也是猛将如云。如今之大清,不怕他燕国!我大清忍辱数十年,先人尝尽苦楚,只为走出这一隅。如今当此天下中衰之际,我清军宜借此契机,发兵中原,与燕国来一场生死大战,输了,我们便走向灭亡,赢了,从此我大清的铁骑便可踏破中原,问鼎天下。”
徐寅问道:“陛下真心打算与燕军决战?”
陆稷点了点头,道:“当然,燕国南伐,连数十万之众,几乎倾国而出,如今身陷战争泥潭。我大清愿意和他赌一赌,连我大清一切可战之兵,与之决战于齐境。”
文聘率领众将军抱拳,齐声说道:“愿惟陛下马首是瞻,大败燕军,问鼎中原!”
这时,一甲士急报道:“祸事了,祸事了!滨江大营总督徐泰率军出营,被燕军突袭,伤亡大半,滨江失了,燕军一部向我云州进军!”
陆稷接过奏折,一把摔在地上,指着众将军,狠狠地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咱们还没来得及打燕军,燕军已经来打我们了!立即把徐泰给朕押回来,罢撤其一切军权!”
说完,对甲士又说道:“速命王雍率其部一切可战人马,取代徐泰的总督之位,给朕夺回滨江,朕要让他燕国瞧瞧,我大清不怕他!”
陆稷又对徐寅说道:“当此非常时刻,朕不得不为,全国征兵,凡年满二十岁,不满五十岁的全国男子,一律入伍,国内一切资物尽数供养军需。”
徐寅接过主簿递来的竹简,仔细看了看,答道:“若是如此征兵,我军可募兵马六十万之众,然国内劳动力会骤减!”
陆稷摆手道:“我军要想战胜燕军,必须要数倍于敌。我清国有土地,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会慢慢长大,我们可以打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十年,我们会有粮食供给,而燕国是游牧民族,虽然骁勇,但是粮草不济,我清军只要以数倍于敌的人马扛住燕人的前期,后期就是熬也能把他熬死!”
佟多伦点了点头,说道:“陛下之志,臣钦佩之至!”
众将军也齐声呐喊道:“陛下万年!”
陆稷突然皱了皱眉,有点为难道:“只是这六十万之众并我大清十万铁骑该由何人挂帅?”
佟多伦答道:“王宇者,连百万之众,战千里之地,战必胜,攻必克!臣以为,若是以王宇挂帅,清必胜!”
徐寅上前阻拦道:“老太傅谬言,王宇顶撞陛下,已然被罢撤一切职权,他如何能够出兵?”
佟多伦摇头问道:“王宇是清人否?”
陆稷点了点头,说道:“王宇不光是清人,还是王姓贵胄!”
佟多伦道:“既如此,当此大清生死存亡之际,王宇怎会置之不理?”
陆稷点了点头,问道:“那何人去请他?”
佟多伦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还需陛下亲自去请!”
陆稷一脸疑惑,指着自己,问道:“朕?朕去请他?怕是不妥吧。”
佟多伦对陆稷作揖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想问鼎中原,陛下必须要有这种胸襟!”
陆稷虽有些不情愿,只得点了点头,说道:“帅位之事,朕自会处理,尔等须多加操练,不可懈怠。”
王宇自从被陆稷驳斥,罢撤了一切军职后,便整日待在家中,专心赋闲,无意于政事。
这一日,王宇正在家中,卧于草席之上酣睡。
家仆上前禀报道:“大将军,陛下来了。”
王宇翻转了一个身子,答道:“你去告诉陛下,罪臣卧病在床,难以见驾,让陛下回去吧。”
家仆下去片刻时间,又进入卧室,禀报道:“陛下说了,他就在书房等,直到大将军病好。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