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被陆稷托着放在床榻上,轻轻揉着自己的脚,双目含情,看着陆稷,却是一言不发。陆稷轻声对她说道:“你先自己揉揉,朕有点事要处理。”
洛川对着他点了点头,目送着陆稷离开隔间。
陆稷离开隔间,进入御书房,理了理自己的黑色蟠龙袍,咳了一声。文聘当即明晓,带领甲士们押着一众黑衣人,进入了御书房。
陆稷看着这一众狼狈的黑衣人,约莫有三十几人,一个个蓬头垢面,被绳子捆在了一起,纷纷低着头不说话,皱了皱眉,问道:“都抓齐了吗?”
文聘抱拳道:“末将彻查了仓库和御膳房,凡是嫌疑人等已悉数拿下!”
陆稷拔出天子剑,提着剑挑起其中一个黑衣人的下颚,问道:“是谁指使你们刺杀朕的?”
那黑衣人似乎明白自己身份已然暴怒,便冲着陆稷大声吼道:“不用谁派!陆稷,你杀我国君,我们每一个晋人都想着食汝肉,寝汝皮!”说完,脖子对准陆稷的天子剑,直接冲了上去。只听“噗”地一声,天子剑刺穿了他的喉咙,汩汩鲜血喷洒而出,溅到了陆稷的身上、脸上。
陆稷被这么一折腾,心情大为不悦,一把抽出天子剑,又一脚踢开那黑衣人的尸体,对文聘说道:“把他们都带下去,严刑拷打,一定给朕审出个究竟!”
文聘“喏”一声,带着那些剩下的黑衣人离开了御书房。陆稷待众人下去,只感觉浑身的血迹恶心,当即将蟠龙袍脱了扔在地上,门外的甲士受他命令,立即走进来,收拾了地上的龙袍,又拿来巾布擦拭着地上的血迹。陆稷也管不得这些甲士,回到了隔间。
洛川见陆稷满脸的血斑,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连忙焦急地问道:“陛下,你怎么了?受伤了吗?严重吗?”
陆稷冲她笑了笑,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说道:“这些都是晋人的血,朕没什么事。”说完,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的脚,问道:“怎么还疼吗?”
洛川摸了摸自己的脚,柔声说道:“休息了一会儿,现在好点了。”
陆稷突然间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既然好点了,那朕也就不去替你按了,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明早儿也不要胡乱走动。”
洛川点了点头,眼中又噙满了泪水。陆稷见她这般梨花带雨,也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说道:“你怎么又哭了?”伸手替她擦了擦眼角。
洛川摇了摇头,说道:“奴婢没哭,奴婢是高兴,陛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关爱奴婢!”
陆稷点了点头,说道:“你对朕的好,点点滴滴,朕都是看在眼里的,朕又不是木头,怎么会没有感情。”洛川听了他的肺腑之言,心中欣慰,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陆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说道:“这夜也已经很深了,你就在这里早点休息,你要是怕一个人睡不着,朕就在这里守着你。”
洛川摇了摇头,虽有些不舍,仍然抬起身子,对陆稷说道:“陛下明天需要忙的事很多,您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陆稷对着她点了点头,安抚了她一阵,待到她有些困意,这才悄悄地起了身,离开了御书房。
不独御书房灯火通明,王府内宁宇的书房里也是如此。屋内,宁宇一身淡蓝色锦袍,梳着整齐的发髻,用一个镶着红色翡翠的发箍束着,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手中握着一把纸扇,轻轻敲着椅把手,他的两侧都坐着几位身着黑甲黑袍的晋军戎装的男子,一个个都看着他,一言不发。他的面前跪着一个裹着黑色头巾,一身黑服,满脸狼狈的男子。
“你是说陆稷发现并抓捕了你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宁宇指着那男子问道。
那男子哭丧着脸,说道:“当时文聘突然间带着士兵闯入,强行抓走了弟兄们,我因为出去解手,这才得以逃出!”
宁宇听了,沉默不语。两侧的戎装男子们都有些急不可耐,纷纷问道:“主子,那您说该怎么办?”宁宇微微一笑,说道:“慌什么?一计不成,就算明天的宴席上杀不了陆稷,我们照样有机会杀他!”
其中一名男子问道:“主子,你有什么办法?”
宁宇站起身来,一边踱着步,一边说道:“我在清国呆了这么年,还是知道清人的一些规矩。清人但凡有盛大的庆典,都会举行围猎,皇室更是如此。我们要便在皇家猎场设伏,找寻机会干掉陆稷!”众人一听,纷纷叫好,妙计呀!
宁宇对其中两名男子说道:“你们俩立即集结好弟兄,前往皇家猎场埋伏,一旦见到陆稷,立即将他射杀,明白吗?”接着,他又对另外一名男子说道:“我与负责猎场守备的札朗是酒友,此人贪杯好财,你立刻带着几箱黄金交给他,好让我们的弟兄在行刺完陆稷之后全身而退。”众人纷纷领命下去。
在不知不觉之中,清晨的曙光揭开了暗沉的夜幕,清宫内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到处都张灯结彩,搭建了各色的彩棚,张起了数以千计的寿幛,写尽了对陆稷的溢美之词。清廷的皇亲国戚、众臣工以及外国使臣聚成一团,跨过承天门,进入青龙殿等候朝贺。
此时的陆稷已然起身,在甲士的陪侍下,穿上了红色镶边黑色绣有蟠龙图腾的锦袍,戴上了八旒冠冕,显得光彩夺目,他面对着镜子晃了晃身子。
“稷儿今日真的是皇威赫赫!”也不知什么时候,徐太后已经进入了陆稷的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