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恐怖悬疑>雨境追凶>四、再遇

徐娴检视昨晚用剩的医疗道具,先给男子吃了两片止痛药,然后飞奔下楼,在隔壁药店买了一瓶烫伤膏、一把医用剪刀,一把医用小钳子,两大包的创可贴,还有超大份量的棉纱。回到207房,她把房门锁好,在床边开始了对那男子的紧急救治。

她先用剪刀,逐寸逐寸地剪开男子的衣服,因伤口的血痂干了和衣服紧紧粘在了一处,根本脱不下来。足足花了十几分钟,她才把男子的上衣完全剪碎,一缕缕地把布条剥掉,男子的上身,纵横交错着道道割痕,触目惊心。一些伤口比较深,还没有结痂,从口子里绽开了淡红的嫩肉,像是婴儿的嘴巴。她勇敢地直视这些伤口,虽然从前救助过不少伤员,她还是微微湿润了眼眶。每当她轻轻地揭下伤口处的布条,男子就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她没有半分迟疑,灵巧地手持剪刀,又剪开了男子的长裤。他的腿上也是一片狼藉,血痂和大片的腿毛黏在一块,更难处理。她只好剪断腿毛,逐缕剥掉布条,到全部布条都揭下时,她的额头已是汗津津地。男子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完全任她摆布,这也不坏,至少比那些陷入躁动状态,无意识地胡乱打人的患者要好得多。

她也顾不上给自己擦汗,男子身上的每道割伤,连脚趾处她都用棉签沾了酒精细细清洗,用钳子把伤口里面的玻璃渣子夹出来,酒精清洗一遍再倒上消炎粉,小的伤口贴上创可贴,较大的伤口就包上棉纱。有焦黑烧痕的伤处,她用烫伤膏慢慢地涂抹。刚开始男子还痛苦地呻吟,慢慢地止痛药生了效,他疲惫不堪地睡着了。

这时徐娴突然想起来,今天她居然忘记去上班了!她在楚天都市报社当采编记者,上班时间比较自由,不过她手上正巧有份采访稿还没整理出来,今天已经是最后期限了。想到这里,她赶紧打电话给她的上司——记者部的主任兰姐,要求再拖一天的稿子,兰姐爽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徐娴继续处理男子的伤口,玻璃渣子多如牛毛,夹出来的难度非常大,她整整弄到将近中午,才清理完最后一道伤口,累得全身汗如雨下。此时男子身上衣服都没了,仅穿着一条内裤,她顺手轻轻给他盖上了一张薄被子。

徐娴正打算稍作休息,男子躺在那里躁动不安,紧闭着眼睛重新呻吟起来。她伸手往他头上一摸,热度烫得惊人,她省起来忘了给他喝抗生素,身上这么多伤口还淋了雨,怕会发炎继发感染。她又跑到楼下买了退烧药,连同昨晚的抗生素一起,用水给他灌了下去。男子高烧不退地昏迷着,嘴里含混不清在梦呓,他好像在喊着一个叫小夕的人,又嚷着快救命。

刚才的疑虑又从她的心底冒了出来,这男子为什么不肯去医院?伤成这样也不去医院,难道他是个犯罪在逃人员,正在被警察追捕?他又怎么会一再地受伤?她不觉咬紧了嘴唇,思绪正混乱之时,她突然听到,从男子那惨白的嘴唇里,滑泄出了一个词语:溺水魔。她吃了一惊,心里生出十分的警惕,眼前的男子竟和溺水魔一案有关联!

趁他这会儿昏睡不醒,她悄悄地拿了他的背包,打开来检查一番。背包被锐器割得破损不堪,已经不成样子,她从里面拣出两部相同型号的诺基亚手机,一份驾照,还有若干零碎物件。她先看那份驾照,上面写着王灿,男,驾驶类型:小车c。她又检查其中一部手机,发现储有视频和短信,她先点开了视频运行,不明的场所,阴暗的水牢,男童被锁在里面,恐惧得簌簌发抖的样子,顿时刺痛了她的心。她又翻看那条短信,上面写着蛇山、船厂和考验,还提到了水龙头。

她看得浑浑沌沌不太明白,又拿起了第二部手机,上面没有电池,她只好把前一部手机的电池拆下来,装在第二部上。接着又是一段视频,这回她看到了铜制水龙头。当水龙头被那只带着手套的手旋开,水花四溅牢中水位上升,孩子命在旦夕,天性温柔的她对孩子的遭遇感同身受,悲伤夹杂着愤怒,眼泪悄然流了下来。

再看了手机上的两条短信,她终于察觉到这男子的身份,是溺水案中一位受害人的父亲。同时她也明白了,王灿落入了可怕的圈套,他听从凶手的神秘指示,孤身奔赴一次次的考验。那到底是怎样恐怖的考验啊?他的伤势看起来,简直就像曾经掉进过绞肉机,又给火烧雷劈过似的。明明自己已经奄奄待毙,他昏迷不醒时还在嚷着救孩子。突然之间,一股久违的暖流在心中升起,她对这位仅见面不到半天,彼此还未通姓名的男子,产生了强烈的敬佩之情,此外还有一份深深的怜惜与同情。

她坐在床边以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昏睡着的王灿,眼前这个男人,他和自己的父亲,两人是多么的相似啊。就连那苍白瘦削的脸颊,与她记忆中父亲的脸庞也是依稀仿佛。泪眼朦胧地,她陷入了往事悠长的回忆中,忘记了现实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阵阵疲倦涌上来,加上是一宿没怎么睡,她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

徐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她先摸了一下王灿的头,热度渐渐退了,他睡得很沉实,看来是筋疲力尽了。

这时她霍然省起,得马上给林秀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个情况,是关于溺水魔一案的重要线索。她刚要拿手机,王灿的脑袋就动了,他呻吟了一声,张开眼睛来。

王灿扭头看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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