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得到准许,笑着从机器人男仆那里接过来瓷白色的花瓶。“就让这位机器人先生带我上去吧。”
一句话堵住了杨青克父子最后的小算盘。
“嗯,去吧。”叶女士的眼神复杂。
安然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之后,杨青克父子收到了叶亦欢一枚警告的眼神。
“试也试过了,既然不行,就不要再打这方面的主意,她不是我们家可以算计的人。”
……
任平生随性的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忘却内心浓浓的紧张感。
怎么他还会有这种,愣头青跟小女朋友第一次去约会的紧张感和窃喜感呢?
甩了甩脑袋,自嘲式的,将这种不靠谱的想法丢之脑后。
但是封闭的门忽然间被敲响!
任平生端坐着,浑身一僵,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尾椎骨开始,迅速上窜,流淌至四肢百骸!
紧张!
这是十年以后,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请进。”
安然推门进入。入眼便看到端坐在床上,气质妖冶的男人。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可能是因为才受了非常严重的伤的缘故,他的脸色十分苍白,衬着那双苍翠绿眸的色泽更加饱满。那里面隐隐流淌着愉悦的笑意。
但是混着他整个人的气质,那种隐隐的笑意倒像是……发达的老同学多年未见,好不容易见了面以后,豪不客气的打量过后戏谑不屑的笑。
考虑到他那个人就是那样,安然也懒得跟他计较表情这种细微末节的小事情。
但是天知道,任平生看见她来,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很高兴很愉悦。
安然继续观察他。
他亚麻色的头发看上去很是柔软,但却凌乱的铺在头顶上。薄削的双唇微微泛着白色。
总之,他的气色真的很不好。
安然皱了皱眉,率先从无言的对视中会神,噙着一抹古怪的冷笑,缓步向他走去,“想上来见你一面还真是艰难。”
经过刚才的事情,她算是知道,任平生为什么还没成年的时候就搬出来自己住了。
任平生一愣,然后立刻想到楼下那一竿子蠢蠢欲动的人,明白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以后,笑了笑道:“哦,那真是辛苦你了啊~”
句尾上挑的慵懒尾音像是一条性感但却飘渺的小尾巴,让人忍不住去追寻。
安然暗地里握了握拳,强忍住打这家伙一拳的yù_wàng。
就是这种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态度,让她特别不爽啊!
安然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危险起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任平生好心情的勾了勾唇角,假意睁大眼睛意外道:“啊?我现在没有好好说话吗?”
接着他眨了眨眼睛,“我应该怎么好好说话,不如你教教我好不好?”
安然:“……”
快来人,把这个妖精拖走!
安然额头蹦出个“井”字!
“任平生!”
“是,是,我在。”
安然咬牙切齿,“说起来,你叫我过来,难道不是为了对你的救命恩人亲口表达感谢吗?”
任平生轻飘飘的四两拨千斤,“这个先不急,你吃过晚饭了吗?”
安然一副“我就知道你说不出口”的鄙视表情,傲娇着点了点头。
任平生看见她的小表情,很想将她拽进怀里揉一揉。
但是现在还不行。
“哦,吃过了啊。”任平生喃喃。也是,军区里面有楚天阔,外面有莫离,不会让她不吃饭就到处乱跑。
倒是他关心则乱了。
“刚刚那些人你不用理会,我三天后就会搬回去。”任平生说着,眼底藏着浓浓的不屑和嘲讽。
这算是对叶家让人不愉快的状况的解释。
春秋笔法,一笔带过。一句“跟我没关系”化出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将他和一些所谓“家人”割裂开来。
好像连同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心酸过往也一同割裂了一样。
安然张了张嘴,想安慰安慰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们俩向来斗的脸红脖子粗,哪里还有心平气和坐下来安慰对手的时候?
思维到了这里,安然看着任平生,神色怪异。
任平生敏锐的察觉到她的目光,立刻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怎么一直盯着我看,难道是爱上我了?”轻佻的挑眉。
安然一听,果然从立刻就从刚刚那种对这个人不该有的奇怪情绪中脱身,对着任平生怒目圆睁,“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
任平生好整以暇的靠在床头,轻轻笑出声,大提琴似的优雅声音缓缓流淌,“谁让你看我那么久?”
“我那是——”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
安然气呼呼的找地方坐下,略一挑眉,准备跟他说今天的正事。
“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
任平生已经差不多知道她要问什么,藏在被子下面的手默默的攥紧。
“那要看情况咯~”
安然瞥他一眼,深深觉的跟这种人计较态度问题根本没什么用,于是直接将问题抛出,“你为什么束发?”
很认真的神情,这种神情将任平生逼入一个根本放不下他的逼仄角落。
让他根本无处可逃。
气氛一时间尴尬而僵硬。
没过几秒钟,任平生薄削的唇绽开一个凉薄的弧度,苍翠的眸中泄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因为我喜欢你啊。”
这是典型的任平生式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