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今天起得超早哟。大概是昨晚吃太早,现在饿醒了。摸到厨房给自己盛碗粥。
今天想很认真跟你讲我真正的童年阴影。
你是最好的倾诉者,也是最坏的听众。之前抑郁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情绪这么差。这个问题很深奥,我自己不懂,自然也说不明白。
后来我断断续续词不达意地跟你表达了这件事,也带上了我对当事人的仇恨。可能之前善解人意的小模样太固化了,你第一反应居然是觉得我很凶残,可以在事发后这么多年都心怀怨怼,就此推论,我之前的白莲花的形象一定都是伪装出来的,你觉得我就是传说中的绿茶。
好吧,你不止是这么觉得的,也是这么说的。
大概从那时候起,我们就真的不好了吧,我对你很心凉,你对我很忌惮。
我做错过很多事情,但惟独这件事,我必须很有原则的说,我是百分百的受害人。
我不想说这世界上有非黑即白的事情或者有正邪分明的人物。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除了影视作品中脸谱化的存在,我从未见过有真正一坏到底的邪恶或者贯穿始终的良善。但是,人没有好坏,事情却有对错。世界是复杂的,正义却不应该缺席。
我知道,他们是别人眼中的好儿子好爸爸好丈夫好同事,但不妨碍,他们曾经有过qín_shòu的一面。我没有选择报复,甚至那么多年守口如瓶,变相的保护伤害我的人,是出于一个孩童的旁人无法想象的隐忍和善良。虽然说起来好像很愚蠢很圣母心,但是这么多年翻来覆去的想,我当时真的是有好好考虑他们要承受的后果。三年以上,最高无期。我不想他们的爸妈心痛,他们的孩子震惊失望,他们的人生毁于一旦。
但事实证明,毁掉的只有我自己罢了。
现在想想我小时候真的是被迫懂了很多,五六岁时不谙世事,七八岁时心有警醒,翻遍手中能查阅到的妈妈的杂志,看了《妇女生活》,《家庭》,《知音》。所有相关话题仔细的读,查字典也要读,尽力的去理解。
一知半解,最为致命。
我脑补了很多,惶惶不可终日。我想,完蛋了,我的清白是不是已经不在了?我会怀孕吗?别人知道了会唾弃我吗?我以后会来月经吗?长大后我还有资格喜欢别人和被别人喜欢吗?会有人娶我吗?会不会新婚之夜被发现然后当场被休掉?
我怀着最幼稚也最压抑的想法,从一个能言善道,爱闹爱笑的小可爱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自卑敏感的小可怜。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我,人的自我保护机制十分强大,我有时候会阶段性的忘记这件事情。但是噩梦惊醒的时候,满脸都是冰凉的眼泪,有时候笑的正开心,突然脑中掠过画面,笑容就僵死在那里,那时候我固执的觉得我是没有幸福快乐的权利的。
画地为牢。说的就是小时候的我自己。
八岁那年,我许下生日愿望,希望十年后成年的自己,可以好好保护自己,有爱人的能力和被爱的权利。晚上关灯后,我自己从被窝里爬起来,很虔诚的对着黑暗和虚空磕了头,我对自己说,我想要放过我自己。不管以后能不能求得别人的谅解,我想原谅自己,和自己和解。
听起来很可笑吗?一个年幼的受害者,却活得水深火热,承受如此煎熬,一心只想要得到救赎。
我后来劝解自己,会这样想。有时候,无法避免的伤害,就像突如其来射中自己的一只箭,是的,会痛,会有创伤,但那也只是一箭,可以慢慢地好起来。受伤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愿意饶恕自己,反复撕裂伤口。
我没有办法躲开最初的攻击,这不怪我,但我要努力做到,保护自己的心,不受到二次伤害。
我知道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所谓的同情,可能只是温柔的去看待别人的不幸。如果你能设身处地的想想,假设你是我,你会怎么想怎么做?我的怨恨从不过分,过分的是做错事的人。如果你能懂我的心情的万分之一,是不是就可以收回那些风凉话,甚至可以为我掉下一滴眼泪。
我们是好朋友呀,你却不站在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