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少奇对男记者的话,讶异得摸不着头脑,一脸的迷惑茫然。
“可怜,什么可怜,这有什么好可怜的啊,我从來不觉得我可怜。”
男记者正容说道:“所以嘛,你才可怜啊,连自己有什么可怜都不知道,哦,应该说可悲才对,可悲比较贴切一些。”
“你们这些记者就知道危言耸听,我怎么又变可悲了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钱少奇更迷惑了,别看他话说得大气,心里却产生了一丝丝惊惧的涟漪。
一个人对未知的事物,除了好奇之外,还有些惊惧,就例如鬼神和世界末日。
“好吧,那就祝愿你以后也好好的,只是恐怕我的愿望不太会实现,既然你什么都承认了,也心安理得,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今天你的态度,也可以让我们回台里面交差了。”男记者说完就收起话筒,顺便示意摄像师将摄像机给收起來。
“切,神神鬼鬼的,就是沒安好心。”看到两位记者的采访结束,钱少奇嗤之以鼻的嘟哝了一句。
男记者听到了,却当做沒听见,抬步往外走,但是那位摄像机嘲笑的瞥了钱少奇一眼后,跟了上去。
在他们快要出门的时候,摄影师抱怨的说了一句:“真是搞不懂,台里干嘛要安排我们來采访一个将死之人,真是够晦气的。”
“别抱怨了,我们也算是见证了历史,这家伙极可能是第一个因为危害公共安全驾驶罪被判死刑的肇事司机,走吧,回去好好洗个澡,把晦气去一下,免得邪门。”男记者说完这句,两个人就拐进了楼道里。
“喂,喂,喂,你们在说什么呢,喂,回來,你们讲什么。”两个记者的对话声音不算大,但是却勉强让钱少奇能够听见,那样的对话让钱少奇心里打颤,心虚的他挣扎着要从被铐住的椅子上的站起來,最里面冲着门外大喊道。
“人家讲什么关你什么事,老实呆着,刚才人家采访你,你还不情愿,现在走了,你又叫唤,什么道理。”陪着的警察瞪了钱少奇一眼训斥道。
钱少奇才不管警察的训斥,继续伸长脖子冲着敞开的大门喊道:“记者,回來啊,你们说什么历史,什么死刑啊,听到沒有,回來”
钱少奇再傻,也知道那两个记者谈论的那个晦气的人就是他,他不明所以,这才声嘶力竭的要将他们唤回來问个清楚明白。
这事关自己的生存与命运,不管多么豁达的人,在事关自己的生命问題面前,都不太可能做到从容淡定,更何况,钱少奇还谈不上是一个看破尘世的豁达之士,甚至可以说,他这样的人,比那些普通人更加怕死。
经常听到江湖上说某某某不要命,实际上,那都是假的,最多就是那个人心狠点,胆大点而已,否则,他既然不要命,那干嘛还好好活着呢。
钱少奇这种混迹于江湖底层的所谓社会人士,胆子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大,要是他真的够狠,胆子够大,也不会混得那么差,早就已经发财了,还用得着偷盗进监狱吗。
江湖上说,能抢的绝不偷,能偷的绝不要,换言之,钱少奇顶多就是比要饭的稍显有身份点罢了,反过來要是说生活,他或许还不如要饭的呢。
“嗯,你叫我们。”钱少奇还以为两位记者不搭理他走远了,在他正要鼓起气,发动更大声的叫唤时,那位男记者退回來,在门口朝里面伸出半个脑袋。
“是,是,是,是我叫你们。”钱少奇激动的连声说道。
“何事啊,你不是不配合我们的采访吗,我们的任务简单完成了啊,回去剪辑一下,勉强可以用的。”男记者嘴角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狡黠一笑,随即恢复正容问道。
“你们刚才出门的时候,谈的什么啊,什么见证历史,什么死刑啊,给我说说,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钱少奇点头哈腰的追问道,刚才的淡定和玩世不恭,一丁点都沒有了。
男记者盯住钱少奇看了两眼,然后转向那位警察:“警察同志,难道你们沒有告诉他实情。”
警察同志显得有些尴尬和局促:“不是我们不告诉,而是还沒有进入那个程序嘛审判环节,是法院负责,我们这边只需要搞清楚事实根据就行。”
“这倒也是,你们可以说,也可以不说。”男记者点了点头道。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钱少奇翻着白眼,对男记者和警察急躁的左看右看追问道。
“你听不懂沒什么,反正你都好好的,而且,你也承认了肇事的是你,逃逸的是你,这就已经够了,我们也不想节外生枝。”男记者说道。
“不是我好好的,我承认肇事的是我可是这和什么危害什么安全,哎呀,我说不清楚,总之我和死刑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越是不说,越是轻描淡写,钱少奇越是感到紧张。
他感觉到,这些人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而且还是将最关键的信息给隐瞒了。
当所有人都知道某件事,而你恰恰不知道的话,那么就会被所有人看做是傻瓜,白痴。
钱少奇再是混混,他也不想当那种被蒙在鼓里的白痴,何况,这个秘密还极有可能与他的生命有关系,他就更要想方设法搞清楚了。
“你问这些干嘛,你只需要承认你的罪行就行,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最好别知道。”眼见那个记者想说话,警察抢先了一步,对钱少奇吼道。
随即警察拿出自己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