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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斜斜地透过半掩的窗户照进来,打在铺陈好的宣纸上,也打在屋内静立的美人身上。
一室温馨。
等到怜影抄完一页宣纸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掌灯时分,红烛和绿意都劝说她明日白天再抄写,莫要灯昏熬坏了眼睛。
怜影微微一笑,便搁了笔,吩咐她们将抄写好的佛经晾干收起来。
很快就到了晚膳时分,吃过饭,怜影见外面天色尚好,凉风习习。在红烛提议说出去走走好消消食的时候便顺从地点了点头,绿意听了,回身从里屋取了披帗出来。
“外面风大,小姐当心着凉。”
怜影有感绿意的体贴,回过头朝她柔柔地绽了个笑脸。
红烛扶着怜影在小径上走着,道路两旁是开得正盛的各色鲜花。时值春末,花草繁盛,仿佛都知道了春不久矣,拼了全力要将最后的颜色开尽。
怜影看着这些花,时不时低声询问身旁的红烛。
“这花颜色煞是好看,整个园子也独独它开得最为娇艳。红烛可知它叫什么名字?”
怜影放眼望去,整片园子虽然各色花朵盛开,但是却只这一种花朵宛如初生,娇嫩异常。
红烛顺着怜影的手看过去,那是一种白色的花:花形饱满如满月,大而美丽。开得细细密密的,风吹过很是有一番景致。
“怜影姐姐有所不知了,这花名叫‘夕颜’。”
红烛正要开口告知怜影此花的名字,却不想被一道声音横插进来,打断了。
声音来源处,逆着光隐隐绰绰站着三五人,为首那身着华服的女子正是纳兰芜雪。
怜影未想会在这里遇到纳兰芜雪。她并没有接话,只细眯着双眼看着不远处的纳兰芜雪。身旁的红烛却悄然往她身前靠了一步,全身紧绷着。
上一次小花园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红烛眼前浮现。上次被人制住,让小姐受了委屈,这次说什么也要护在小姐身前。
纳兰芜雪像是没感受到红烛的敌意一般,笑得一脸娇媚,娉娉婷婷地迈着碎步走向了怜影。
她在离怜影尚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夕颜花又名月光花。通常黄昏开花,翌日凌晨就谢了。”纳兰芜雪声音轻飘飘地,随着晚风进入到怜影的耳朵里。“这种花只是因为花期分外短暂,所以才显得格外娇艳罢了。”
说着,纳兰芜雪弯腰摘起一朵夕颜花,凑到鼻边嗅了嗅。忽而抬眸望向怜影。
“怜影姐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呢?”
怜影像是没听出纳兰芜雪话中的隐喻一般,看都没看她一眼,领着红烛就想要径直离开。谁知纳兰芜雪见她并不吭声,却突然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却极大地说道。
“怜影姐姐莫要再生雪儿的气了。先前是雪儿不好,本以为你我姐妹二人重修旧好就足够了。谁知这府里竟然有人见不得我们好,处心积虑地传出那种不堪入耳的流言来。怜影姐姐你放心,我已经处罚了好几个嚼舌根的丫鬟婆子。再有听到,我也绝不会轻饶她们。”
说着纳兰芜雪亲亲热热地走上前来想要挽住怜影的手。
见她朝自己靠了过来,怜影心下一凛,不动声色地避开,声音淡漠地说道:“雪妹妹不必如此。流言一事我也本没有放在心上。”她有意不再与纳兰芜雪纠缠下去,便又加了一句。“如今天色已晚,夜风也渐凉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怜影便带着红烛原路返回,丝毫没顾忌身后纳兰芜雪众人。
纳兰芜雪看着怜影带人离去直至再看不见,脸上原本亲热的神色早已消失无踪。她将手中的夕颜花攥于掌心,直到娇嫩的花朵变成了一团污泞才松开手心,任由其跌落在尘土里。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你这个贱人还能猖狂几日。不过也就像是这夕颜花一样罢了,再美丽娇艳又能如何,太阳一出来就要谢了……”
最后的话细不可闻,飘散在了夜风之中。
因在花园遇到纳兰芜雪,怜影看花的好心情被糟蹋得全然无了。回去的路上怜影一句话没说,红烛在一旁跟着,心中惴惴不安。思虑了良久才开口问道。
“小姐方才为什么如此让着芜雪小姐?”
甚至……连她用夕颜花嘲讽您都没有反击?
后半句话红烛没说出口来,怜影却是明白了她的隐意。
怜影顿足,转过头看向红烛,目光凛冽。
“你能鼓足勇气开口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我很高兴。我不怕身边随侍的人愚笨,就怕她们自作聪明。至于我为什么不反击,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暂时力量还不够。上次花园之事你也看到了,掌掴之痛我可没想过受第二遍。”说到最后,怜影语气已带着一丝轻蔑与自嘲。
红烛望着怜影,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大方地将此话对自己说出口。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红烛,你是我身边的丫鬟,我很感动你能在我势微之时伴随左右。只是你要记住,人可以身处劣势,但不能够在于身处劣势时而尚不自知,仍旧自我蒙蔽。”
怜影字字如铁,红烛也听得胆战心惊。怜影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一般,根本不必她再多问,就已经替她解答了全部疑惑。心中不由翻涌起别样情绪。
原先自己跟随在怜影小姐身边,只是因为在她身边虽然日子清苦了些,但因怜影性子软糯,从不随意打骂丫鬟,日子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