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在赵耀祖拖时间的时候,另外的三人也跟过来了,刚到,就听到食血鬼摆脱责任的言论,“她也要和我们去地府一趟,把剩下的人交代出来,她们都需要被祛除记忆。”
安平掌心的急速转动的三颗银球让食血鬼和傅亦风都紧张了起来。
“什么剩下的人。”
傅亦风被食血鬼往后拉了一点点,但是她依旧没有胆怯地对着面前的四人质问道,像是什么亏心事都没有做,堂正的让人都不禁要怀疑自己是否弄错了事实,“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也不想去你们嘴里所说的地府。”
她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面对面的四个人,两个男人不用说,完全没法改变,那个短发的姑娘也没有办法,看起来就是个坚定的,还不好惹,只有最后一个长发的女人,眼神飘忽,眼底还有对她的不忍。
最重要的是,她眼熟她,曾经见过她,与那十个之中的一个选定人有关。
苏怜。
这个人和另外的三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
“别装傻了,妹妹,”艾笑在手机上划拉了两下,有点没意思地看着这个不需要战斗的局面,“你挺聪明的,就别在这里演戏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的这个传说编的倒是挺真实,很厉害,你们做了这么个帖子出来,会不去找目标吸食?”
“之前我们就见到了两个姑娘,七班和四班,”艾笑用手机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点不确定地挑上语调,问着这个看起来阴郁的女孩,“是她们吧?而且不止,应该还有八个,就是那些再树木上刻字的,一共加起来得有十个。”
“十个诶!”艾笑笑出了声,眼神冷冰冰的,“报餐了一顿?嗯?”
艾笑将视线转向了食血鬼,“将那些人的名字,还有对应的班级全都说出来,我们给你向地府说情。”
“哦。”
食血鬼本想站出来服软的,但是一直把自己放在弱势一端的傅亦风没有让他有机会站出来,一脚把他踩了回去,然后冷不丁地,没有礼貌地回了一个字。
“你们真的要这样吗?”
傅亦风开始继续说话,像是在开展一篇演讲一样,侃侃而谈,倒是一点上课时谨小慎微,胆小如鼠,不愿与人沟通的样子都没有了。
“虽然这个传说是骗人的,是为了满足我们的私欲,但是那些被吸食血液的人活的比以前好,好得多,也更爱自己,”傅亦风直勾勾地看向了苏明镜,这些话与其说是演讲给大家听的,倒不如说是单独给苏明镜说的,“即使是食血鬼有时候会没控制好,她们也没能控制好,让自己受到伤害,有些贫血,但这都是不需要很长时间就能补回来的小事,在大局上来看,根本不算是什么。”
“你这是在说什么歪”
赵耀祖看出了她看苏明镜的线路,马上就想把苏明镜拉到自己身后,反驳这个傅亦风。
但是傅亦风根本没有在乎他的打断,马不停蹄,不用思考就继续了她的长篇大论,“你们知道她们为什么都像是魔怔了一样地信任这个传说吗?别看有的人光鲜亮丽受欢迎,人人都爱,她们都自卑,都自我厌恶,都痛恨着自己的特质,可是又无法更改无从更改,这样的吸食暗示让她们潜意识觉得自己被救赎了,自己可以改变,自己可以成为更好的人,她们的潜意识让她们升华了,也学会爱自己了。”
“让自己变得更好不好?就为了你们这些腐朽的规则,让她们这些人再度陷入自我厌恶?”
“你明白的吧?”
傅亦风喘了口气然后又继续如同机关枪一样地朝外灌输观念,“你的妹妹吗?苏怜,外向乐观还长着一副漂亮的脸蛋,结果呢,还不是自卑,还是和我们为伍,她厌恶自己的时候你知道她在想什么吗?”
“别人把她的外向开朗当成疯婆子,没家教,吵闹,八婆,她疯狂地被那些过分的人影响,从而伤害自己的内心。谁来救她?是我们救了她,知道吗?”
“还有我,我敏感,我内向,我阴暗,我看着所有人都如此虚伪地互相吹捧交往,我不喜欢和这些人待在一起,然后我就被人看作是自闭症患者,看作是一个小怪物,没有遇到食血鬼之前,我被人欺负被人唾骂。”
“你们觉得你们是在行使正义,遵循规则,”傅亦风说到这里的时候总算是放慢了话语,不再那么横冲直撞,“你们披着这样的正义去造成伤害,就是应该的吗?”
“我们披着一副作恶者的外表,但是却拯救了这些人的心灵,就是不应该的吗?”
傅亦风松开了食血鬼的手,让他和自己站在了同一条线上,甚至自己的半个身子还有点侧面地被他挡住。
“你们告诉我,我们拿了一点血液,但是却给了她们精神上还有思想上的自由,这不是一种等价交换吗?”
“而且等到那棵树上,她们自己的名字的笔划被完全刻完,这件事就了结,我们不会再把她们当作猎物,然后再换一拨人,保证这些人的身体不受伤害,但是又能救助下更多的人,你告诉我,这种行为,怎么了?”
有理有据,振振有词。
赵耀祖嘴里那些秃噜皮的市井话都被傅亦风这看起来义正言辞的样子给击退了,愣是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