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七抬起头问道:“子婴,莲廷,我昏迷多久了?”
崔莲廷说:“大概一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才一盏茶?不可能吧,她明明感觉过了有半天时间。
“我昏迷后有去过哪里吗?”
余子婴说道:“没有,一直在这里,我们看着你的。”
她懵了。
所以刚才是在做梦吗?梦里,出现的死潭、千眼树、亡灵虫、血月、披着狐狸皮雕的怪人,以及怪人提及到的“欧阳文武”这个名字,都是她的臆想?
真的是梦吗?
她抬起手,看着左手的掌心,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反复好几次这个动作,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身子也没有任何疼痛感。
但是刚才她遇到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深刻,怎么能做这么逼真的梦呢。
她面色看起来甚是凝重,崔莲廷有些担忧道:“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我没事。”
崔莲廷扶起靠在余子婴肩膀边的她:“走,我先带你回去休息一下,你刚才吓坏大家了。”
杨昭七还没能从刚才的事情回过神,茫然地点点头,任由崔莲廷拉着她。
余子婴看着二人离开学堂。
阎摩和阎觅并肩站着,看着他们离开,阎觅面露忧色,抓住阎摩的衣袖口,说道:“哥,小七没事吧?”
“没事,他已经醒了,莲廷先带他回去休息。”
阎觅这才展平紧皱的眉头,点点头。
任虞走后不久,之前被石化后端坐在椅子上的许昌突然醒了过来,他浑身颤抖了一下,还没缓过神,怔怔地看着大家,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隐隐记得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刹,是任虞逼近放大的脸,他惊惶间用手遮面,结果就失去了意识。
许昌随手抓住身边的阎摩,紧张地问道:“阎摩,我刚才被人怎么了?”
“被人脱了裤子。”
嗯???许昌瞪眼,脸上写着:你说的是真的吗?
阎摩给他一个小眼神,真的。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阎觅拉了拉阎摩的衣角,小声嘟囔:“哥,你别欺负人家了呀。”
许昌听到阎觅这样说,才领悟到自己是被人耍了,撸起袖子要捶阎摩。
阎摩挺着胸膛站到他面前,以绝对的身高优势碾压了许昌,毕竟,许昌抬起头踮起脚尖也才到人家胸膛。
阎摩对他提起了嘴角,似是在笑:“放心,你只是变成了雕像,没被人做什么出格的事。”
许昌这才呼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
……
用完晚膳后,杨昭七习惯性地拿着崔莲廷换洗下的衣物,准备去河边帮他洗衣。
一只手挡住她的去路,把她手上捧着的木盆子端了起来。
她一抬头发现时崔莲廷,他正抿着嘴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她问。
sp;“算了。”
“算了?”
“唉,你不用帮我做这些杂事了,我自己来。”他突然说道。
哎?这是少爷病晚期回光返照?之前不知道是谁说的离开国师府后没个人照顾不习惯的。
“就是今天而已嘛?因为我早些时候不舒服?”她问完后真想咬自己一下,人家都不用她做粗活了,竟然还自讨没趣地问为什么不让她做了……这人呐就是犯贱,做一件事做习惯了会忘了最初为什么开始,比如她揽下苦力活,是因为崔莲廷抓了她的把柄,现在人家松手了还反问人家我的把柄你不要了吗……
崔莲廷嘿嘿一笑:“哟?这是干习惯了?不做杂活还不顺你意了?那明天继续吧你!”
杨昭七双手比个叉:“不,不用了!感谢你的大发慈悲!”
他笑着端盆子自己跑去了洗衣服的地方,只是去了没多久,又苦着脸跑了回来。
崔莲廷进来时,她正拿着针线在缝补自己裤子上的洞,看到地上的人影后,
抬头便看到崔莲廷皱着眉头,手上抱着他的青衣外套。
“怎么了?”她问。
“我洗烂了。”
“啊?”
“我说……我洗烂了……”
她伸手接过拿来一看,那青衣外套的胳肢窝处裂了一道大口子。
“哈哈哈哈……”她大笑起来,“果然是国师少爷啊!第一次出手洗衣服就把衣服洗烂了,哈哈哈哈……”
崔莲廷撇嘴,抢回衣服说道:“谁还没个第一次了,至少我洗干净了好吧。是晾的时候发现烂了,说不定是你洗的时候就烂了呢!”
她好笑道:“哦!我洗烂的你今天又不是没穿过,烂没烂你不知道啊?”
“行了行了,我自己想办法。”他没好气道。
杨昭七哼笑,这少爷病是治不好了,什么粗活都不会做,还指望能干缝缝补补的活儿?怕是要把手扎得到处是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玩针灸呢。
她拿回衣裳,说:“算啦,你能想什么办法,我刚好在补衣服,帮你一块儿弄了。”
她细细地穿针引线,针线从衣服外端穿进里端,又从里端穿到外端,崔莲廷坐在旁边仔细看着她的手来回跃动。
他看着她的手说道:“我很久没亲眼看过人缝衣服了,就小时候见我娘缝过,她给我绣了一双虎头鞋,听说小时候最喜欢那双虎头鞋,穿了两年的冬天都没换,还是穿烂了才换的。后来,我爹死了,娘就再也不做针线活了,一是府中上下里外都得靠我娘打理;二是娘没了心思,说没有必要再用心的绣新衣织花布,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