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动了一下
夜星阑一睁眼，离君莫正眯眸站在身侧。绿剑在他指尖化作一滩毒水，滋啦啦滴下，将地上的蛇全烤成了一缕黑烟。
“你是何人？”见武器没了，黑影一怒之下忽然胀开。
望着比她和离君莫都大了几十倍的黑影，夜星阑不禁往离君莫身后缩了缩。
“你跪下的话，本尊或许可以考虑告诉你名讳。”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要我下跪？看来你也不想活了。”黑影沙哑的笑了，忽而迈步而来，每一下，都带来一阵剧烈的震荡。
屋子在渐渐化成黑气，脚下一陷，夜星阑突然被离君莫拉入怀中，他阴沉沉说：“闭上眼。”
“为什么？”夜星阑下意识反问，可还不等她抬起脸，离君莫就一手遮住了她的双眼，他的手冰冷而又硌人，竟像一堆枯骨。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突然，黑影声音里透出无限的惊恐。
“有本事的话，你猜猜看？”离君莫戏虐的声音传出，他阴仄仄笑了笑，蓦地，黑影竟大肆惨叫起来。
夜星阑心底一震，黑暗中仿佛看到了炼狱。
“好了，可以睁开了。”
等所有声音静止，离君莫的手才变得不那么硌人了，他将手拿开时，夜星阑眼前已是穷途四壁，没了殿宇，没了黑影，有的只是连羽血肉模糊的尸体。
看到连羽的尸体，夜星阑胸口一阵难受：“她真死了吗？”
“或许。”离君莫邪声说，夜星阑这才发现自己还在他怀中，赶紧挣脱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牢笼。”
“牢笼？我们走进的不是宫殿，而是牢笼？”夜星阑愕然。
“不错。”离君莫说：“你们一开始走入的就是一间牢笼，但这里聚集的东西，让你们产生了幻觉。”
“幻觉？”夜星阑愣了愣又问：“那那个黑影也是幻觉吗……如果他是幻觉，为什么还能杀了连羽？”
“黑影不过是一种被怨念蚕食了的妖，连羽被这里的某个怨念附身了，所以才引出了这只妖，不过可惜的是，你精神力比连羽强，没有被附身。”
离君莫的话让她听出一丝隔岸观火的意味：“你早就来了？”
“我一直都没走。”离君莫轻声慢气的说。
“那么说，你一直都跟着我和连羽？”夜星阑惊了惊：“你竟然见死不救？”
“我只记得你的命是我的，其他人，我为何要救？”离君莫捏住她的脸：“你不会真把我当成你们的救世主了吧？我可不是你们的师尊，也不是神。救人的事……不应该让那些自以为是的神族来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夜星阑瞪着离君莫，心中又是恐惧又是厌恶。这个怪物救了她却间接害死了连羽，让她觉得自己也肮脏起来。
“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离君莫收起手，眯眸看向四周：“好久没来这里了，拜神族所赐，故地重游的滋味还真是不错。”
离君莫转身看向铁笼，夜星阑也顺着他看去，他高大的背影总是在他变成白发时如骷髅一样干瘪，她扬手，彩光在指尖燃起。
“别冲动，就凭现在的你还伤不了我。”离君莫幽声传来，惊得夜星阑手中一抖。
“现在的我？难道我有朝一日还能伤的了你？”光是一个黑影她都力不从心，可在离君莫面前，黑影却犹如蝼蚁不堪一击。说她能伤离君莫，她自己都不信。
离君莫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答她，半晌，他淡淡道：“你可知我在凡世活了多久？”
夜星阑冷冷摇头。
“沉睡八百年，醒来一百年，又沉睡了七百年。”离君莫细细数算道。
“这么说，你已经一千六百岁了。”夜星阑吃了一惊，神族的神寿命也不过五百年，他竟然能活这么久，模样还停滞在凡人二十余岁，果真是不可小觑的怪物。
“一千六百年，天上地下从没有什么能伤的了我。人不行，妖不行，魔不行，神也不行。所以天地万物，皆独惧我一人。”他淡淡说。
夜星阑有些不信：“万物相生相克，如果没有一物降一物的规律，天地秩序就会乱，若真如你说，那你根本不该存于世上。”
“或许吧，但我若想留，又怎么会留不住？”
他冰冷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让她的心鬼使神差动了一下，她反复的回味，这种从未有过的情绪，竟有种心疼的味道。
“你真这么厉害的话，就赶紧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夜星阑忙道，一定是这地方不干净，总让人产生幻觉。
“现在还不行，我还没有见到想见的人。”离君莫低声，一闪身，他已经来到了夜星阑身后，他的手指攀着她的颈子，又让她浑身动弹不得。
“你到底想见什么人？”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你需要知道的是，在她出现前，你还不能离开这里。”
“离君莫，你到底要干什么？”
“嘘，要来了。”说完，离君莫的声音就再也没了，夜星阑猛地回身，他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牢笼中，只剩下她和一具尸体，黑暗渐渐吞噬了一切……
“咚、咚、咚……”
不久之后，外面传来脚步声，每一下都仿佛要震塌这里，夜星阑赶紧熄灭手上的光，往外看去。
外面突然有了微弱的光，巨石脚掌一步一步踏来，停在了她的牢笼门口，只听铁链哗啦一声，有人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