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栖桐闻言,抬头问道:“什么?”
“当将军的为什么总喜欢单挑呢?那要士兵又何用?”
李长白以为这是为将之风,却不曾想到陆栖桐脱口而出:“我若死了,入主北疆会更容易。”
“你是想试探齐国?”
陆栖桐不作答,继续擦着药。
“看今日之战,以老兄你的能力,即使不靠那些个“大周蛀虫”扫平北凉军也指日可待啊。李长白笑道。
陆栖桐将涂抹完的药扔在地上,独自望向营中袅袅之上的炊烟,良久,说:“我有预感。”
“嗯?”
“其实根本不存在河匪,那六万人就是是北凉军!”
今日之战,长白也看在眼里。河匪会戍备整齐?而且行军规矩?况且,如若景文澜想一举两得,享渔翁之利的话,何至于不用攻城掠地的重型武器?答案只有一个,会引发雪崩!
陆栖桐顾虑的有道理。说到底,是景文澜舍不得自己的心头肉。
“你是说,那六万人是景文澜安插在北凉民间的?可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啊?”
陆栖桐递给李长白一个兽皮壶不屑的说:“他那王位又不是正经得来的,北凉大多数朝臣民众都缅怀那老国主。他是怕,怕有朝一日,前朝旧部也像他当初一样,弑君夺位。所以给自己留一条路。你看陈西宁,知道为什么他会派人与我单挑吗?”
李长白从未想到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将军,心思会如此细腻。接过兽皮壶,一口饮下,一股血腥味包裹住喉咙久久不能退散。
“喝吧,多喝些。”陆栖桐见他一脸窘相,眉头却舒缓了许多,似乎安下了心。缓缓说道:“鹿血酒,抗寒有奇效。”
叫李长白喝完,陆栖桐继而又淡淡说道:“陈西宁本是江湖中人,虽有其名,却无身份。如今在朝堂之上,追随景文澜,定是想做那第一功臣。”
“那你呢?”长白问道。
陆栖桐想也没想的随口说道:“天枢府平南军的名声可不能丢!”
看得出,这名存实亡的声誉,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如今,兵临城下,寒门大夫陆总兵,也不备战,纵使是守城,对粮草淄重也只字不提。烛火辉映下,陆栖桐终于闲的无聊,坐在板凳上,摇晃着双腿。时不时打量着在一边打着瞌睡的凤临城公子哥。
他笑了笑,对笼中之物说:“放心,不管结局如何,我始终站在你这边。”
房檐下,银狐仰望着天空中的玉轮,投下或明或暗一道孤影,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