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爷故作迟疑,“我是没什么问题,但大人秉公执法,我怕不好疏通啊。”
“呸!”厉弘在两人之间穿梭,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残影,陶貔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把他扔出去了。这么幼稚的鬼要来有什么用?
“叔叔可是大人面前的红人,叔叔的话,大人肯定会信上七分,再加上这个,那就是十分了。”王二从袖口掏出一张银票,朝着王师爷递了出去。
“书文尽管去做,我就是舍了这张老脸,也会让大人卖我一个人情的。”王师爷接过银票,说得干脆,一点也不为难了。
“那就有劳叔叔了!”王二站起来,笑得很开心,哪怕跛着脚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抬脚准备跨过门槛,却一脚绊了上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满脸的鲜血。
“来人,快去请大夫!”王师爷伸手想扶一把,对上王二的脸又默默把手缩了回去,招呼小厮替他把人扶了起来。他今天这身衣服是刚换的,不小心沾了血可不容易洗掉。
“塑料叔侄!”厉弘见此感觉大开眼界,人果然自私,哪怕有血缘关系与外人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厉弘的阴气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刚被小厮扶起来的王二,被扶着坐下。原本好好的椅子,突然就断了腿,于是他又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王师爷正好站在他旁边,也被跟着带倒,两个人滚做一团,又同时痛呼出声,碎掉的木头屑扎了一手。
“站着干什么!还不把我扶起来!”小厮站在一旁慌了手脚,听到王师爷的呵斥,才挪过去,伸手把人小心地扶起来。
“这是怎么了这是?”王夫人跟着大夫赶过来,看到两个人的惨状忍不住惊呼,不是说只有王二摔了吗?
“哈哈哈!”厉弘在一旁笑得厉害,陶貔木着脸,完全笑不出来,感觉以后再也不想跟厉弘做生意了。
“陶老板,你看……”厉弘的声音卡在了嗓子眼,陶貔的眼神充满了嫌弃。等到厉弘回想了一遍自己一路来的所作所为,也沉默了。
虽然王二和王师爷两人摔了个鼻青脸肿,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动作。接下来的一切,就像芸娘说的那样。
正在案板上给人切肉的屠夫被衙役直接抓走,说他在卖的肉里面下了毒,现在吃死了人,要捉拿他归案。屠夫娘子去衙门喊冤,却被安了个同流合污的罪名,一起关进了牢里。
芸娘这日去了庙里上香,对此一无所知,回来就看见家门上被贴了封条,肉案上的猪肉已经被人趁乱哄抢一空。
“还……还给你……”一个干瘦的妇人刚拿起杀猪刀,就撞上了芸娘,吓得一哆嗦,杀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看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芸娘,厉弘在旁边急得直挠头,可他又不敢碰到小姑娘。做鬼五百多年,第一次有了束手无策的感觉。
“芸娘,”王二适时出现,顶着一张青紫的脸,却还故作fēng_liú,看得人作呕。伸出手就想摸芸娘的脸蛋儿,被一偏头躲开了。
“你要干什么?”芸娘捡起地上的杀猪刀,警惕地看着王二,虽然矮了一头,但是气势却胜出许多。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到时候你爹娘就是我岳父岳母,我自然会帮你把他们救出来。”看着芸娘手上的杀猪刀,王二收回手不敢上前,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是你做的对不对!”王二说完,芸娘就明白了,刷的一下举起了杀猪刀。
“要想你爹娘活命你就把刀放下!”王二往后连退几步,直到撞上路边的树干才停下来,“只要你愿意嫁给我,一切都好说。”
这会天色已晚,大家都怕沾惹是非,因此除了王二和芸娘,周围空无一人,王二自然敢这么说。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嫁还是不嫁!”王二靠着树干,心里忽然就有了底气,也不怕芸娘手里的杀猪刀了。
“你这个畜生!”厉弘气得直接给了王二一拳,可是尽管他用尽了力气,拳头也只是从王二的脸上穿了过去,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行了。”陶貔拦住厉弘,那边芸娘已经答应了王二的要求,“我们现在去牢里看一下。”
厉弘终于派上了用场,陶貔站在牢外,看着里面飘来飘去的游魂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牢房的阴气极重,对于厉弘来说却非常舒适,就像三伏天进了空调房,这也是那些游魂聚集在此处的原因。
厉弘一路走进去,那些游魂看见他飞速飘走,怕晚了一步就被呑吃进腹。厉弘看了一眼散去的游魂,加快了脚步。这群游魂里面有好几个都接近透明,是刚刚才产生的。
“多谢!”厉弘看着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脱去身上死囚的衣服,换上狱卒递过来的干净短打,地上躺着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身形与胡茬男人相仿。厉弘知道他已经死了,因为这人的魂魄正在旁边嘶吼。
狱卒将胡茬男人换下来的死囚衣服收好,笑嘻嘻地拍了拍男人的手臂:“行了,你出去吧,等会天就亮了。”说完,指着一道打开的暗门,有隐约的风从外面吹进来。暗门旁边,坐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逆着光看不清脸。
厉弘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见识到话本里的场景,狱卒将地上的死人拉起来,吊上房梁,做出一副悬梁自尽的样子,又把烧红的烙铁放在了死人的脸上,瞬间面目全非。
“头,你看这?”狱卒做完手上的动作,向黑衣人请示,看到对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