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快,中军盾刀手转向两翼,列盾阵,快列盾阵!”
骑军的速度何其之快,没等翼州军反应过来,已是跑了个来回,两轮箭雨覆盖过去,翼州军的蛇头、蛇尾便已被啃得个七零八落,眼瞅着情形不对,吕旷登时便急红了眼,忙不迭地作出了调整。
翼州军不愧是强军,训练水准相当之高,尽管是新败之余,士气低迷,可战术动作却并未走形,调整能力极强,随着吕旷一声令下,其后阵中军处的盾刀手们很快便奔向了两翼,紧急列起了两道盾阵,以掩护己方薄弱的侧翼,只可惜这依旧没啥卵用,概因翼州军的盾阵一立将起来,两支渤海军骑兵大队很快便转向了翼州军的后阵,照例又是一通子乱射,可怜翼州军的阵型拉得太开,再想拆东墙补西墙已是没了可能,后军在挨了三轮箭雨之洗劫后,彻底陷入了崩溃状态之中,连带着原本尚算严谨的前阵也都被卷进了混乱中去,结果么,毫无意外,整个一字长蛇阵就此崩了盘。
“跟我来,突击,突击!”
一见翼州军的阵型已彻底乱了套,公孙明又岂会错过这等破敌之良机,一声嘶吼之下,率部便狂冲了起来。
“稳住,稳住,不要乱,放箭,快放箭!”
吕旷本正忙着弹压手下将士的纷乱,冷不丁见得公孙明率两千骑兵狂飙而来,心顿时便沉到了谷底,尽管明知事已不可为,可依旧强撑着呼喝个不停,试图稳住己方之阵脚。
“嗖、嗖、嗖……”
吕旷的努力不能说没有效果,总算还是有部分弓箭手及时射出了箭矢,只可惜这会儿整个阵型已然乱作了一团,稀稀拉拉的箭雨根本无法阻碍渤海军的冲锋势头。
“轰……”
三百步虽不算短,可对于狂飙突进的骑军来说,也不过就是二十息左右的脚程而已,很快便猛然撞进了乱作一团的翼州军阵之中,随着一声轰然巨响暴起,单薄无比的翼州军阵瞬间便被冲得个七零八落,再也没了丝毫抵抗之力。
“撤,快撤!”
眼瞅着大败已成定局,吕旷可就顾不得甚断后之重任了,一拧马首,率身旁的亲卫队便打算赶紧逃命为上。
“蟊贼,受死!”
吕旷倒是逃得果断至极,可惜赵云早就盯上了他,这都还没从乱军中杀出呢,赵云便已有若神兵天降般迎面杀到了。
“狗贼,老子跟你拼了!”
吕旷前些年可是曾在赵云手下吃过大亏,自知武艺比之赵云差了一大截,加之又刚跟公孙明鏖战过一场,无论精力还是体力,都已不在状态,更不可能会是赵云之对手,奈何狭路相逢之下,要想躲避已是来不及了,无奈之下,吕旷也只能是大吼了一嗓子,硬着头皮冲上前去,试图跟赵云搏命了。
有搏命的勇气固然可嘉,可惜勇气这玩意儿并非万能药,尤其是在彼此差距过大的情况下,吕旷的搏命不过只是个笑话而已,这才刚一交手,吕旷手中的长枪便已被赵云轻描淡写地格得飞上了半空,心慌之余,待要策马逃跑,却架不住赵云眼疾手快,枪交左手之下,右手只一抄,便已拽住了吕旷腰间的玉带,只一用力,便已将吕旷提溜了起来,再一抖手,倒霉的吕旷便已若摊烂泥般糊在了地上。
“捆了!”
将吕旷摔趴在地之后,赵云并未再向其看上一眼,单手持枪,连出数招,将几名冲上前来试图搭救吕旷的翼州骑兵挑杀当场,一声令下,自有数名渤海军骑兵策马冲上了前去,将吕旷生生捆成了只粽子。
“李昂,尔之所部就地打扫战场,等待后军之到来,其余各部随某来!”
翼州军本就已彻底崩了盘,加之主将又被擒,群龙无首之下,哪堪渤海军骑兵们之冲杀,两刻钟不到而已,五千翼州军就此土崩瓦解,死的死、降的降,真能逃走的十不存一,然则公孙明却并未就此满足,丢下了道将令之后,便即率三千骑兵一路向大清河渡口处疾驰而去了……
“将军,喝口水罢。”
大清河渡口处,一路狂奔后就只剩下五千出头的翼州残军全都狼狈万状地坐卧在地,哪怕是身为一军主将的颜良,此时也没了往昔的气度,垂头丧气地坐在了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双眼茫然地望着河面,也不知到底在想些甚,这等凄苦的模样一出,随侍在侧的一名亲卫显然是看不过眼了,这便取了只水囊,恭谨地递到了颜良的面前。
“嗯……”
喝水?这等时分,颜良根本不想喝水,他想喝的是酒,最苦最涩的烈酒,也好麻痹一下自己颓丧的心情,无他,出征前的五万大军,再加上一路收拢的淳于琼所部一万五余残军,足足六万五千精锐啊,而今居然就只剩下这么五千出头的残兵败将了,这叫一向心高气傲的颜良如何有脸去面见自家主公。
“将军快看!”
见得颜良这般模样,那名殷勤的亲卫显然很是于心不忍,待要再劝,眼角的余光突然瞄见了西南方向正有大股的烟尘滚滚而来,心不由地便是一沉,赶忙便惊呼了一嗓子。
“该死,是贼军,快,全军过河,快过河!”
一听响动不对,颜良猛然便回首望了过去,细细地一辨认烟尘中的那面大旗,瞳孔顿时便是猛然一缩,也自顾不得伤感了,慌乱地跳将起来,一骨碌翻身上了马背,焦躁万分地便狂吼了一嗓子。
“全军突击,不降者,杀无赦!”
饶是颜良的将令下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