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禀将军,贼军前锋已大至,离我临淄城已不足五里了!”八月二十日,乍然从陆续逃回临淄的溃兵口中得闻秦琪兵败身亡以及西安城沦陷之消息,夏侯惇为之大惊失色,赶忙将诸将们都召到了城守府中,打算就目下的局势紧急磋商一番,却不料议事尚未开始,
就见一名轮值校尉已是匆匆赶了来,面色惶急不已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走,都上城看看去!”这一听幽州军已然杀来,夏侯惇也自顾不得开甚军事会议了,招呼了一声,便即匆匆下了大堂,领着手下众将们径直赶到了北城门处,这才发现疾驰而来的五千幽州军骑兵已然在城外三百余步处列好了阵
型,当先一面铁血大旗上绣着个硕大的“赵”字,旗下,赵云策马横枪而立,兵马虽不多,可气势却是极旺,军容严整,一看便可知是精锐之师。
“来人,将大礼送上!”赵云眼神好得很,尽管隔着老远,可夏侯惇等人方才刚在城碟处露了面,他便已看得个分明,也自无甚迟疑,挥手间便已声线冷冽地下了道将领,立马便有一名大嗓门士兵高声应了诺,提着个大盒子,径
直往城前冲了过去。
“城上的人听着,我家主公有份大礼要送与夏侯将军,还请垂下个篮子来。”
饶是城头上刀枪弓弩林立,然则奉命出马的那名幽州军士兵却是怡然无惧,策马直接来到了城前,朗声便呼喝了一句道。
“来人,照着做了去。”夏侯惇显然很是好奇公孙明到底要送的是甚,眉头虽是微皱,却并未拒绝那名幽州军士兵的提议,只见其一挥手,已是厉声断喝了一嗓子,自有数名随侍的亲卫高声应了诺,匆匆便去取来了绳索以及竹筐
,缓缓地便垂下了城去。临淄虽是毗邻着淄水,然则因着淄水的河岸高耸之故,其城并无护城河的存在,竹筐垂下了城头之后,前来送礼的幽州军士兵很是轻易地便将大盒子放进了竹筐中,而后么,也没等城头有所表示,便即翻
身上了马背,就此扬长而去了。
“大哥,还是小弟来开好了。”
将竹筐拉回到了城上之后,几名曹军士兵紧着便将大盒子送到了夏侯惇的面前,一见及此,夏侯惇俯身便要去打开盒盖,然则还没等他动手,站在一旁的夏侯渊已是紧着出言提议了一句道。
“无妨,某自来便”
夏侯惇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一边说着,一边便去伸手掀开盒盖,待得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夏侯惇的双眼瞬间便瞪得个浑圆,话说到一半便即没了下文。
“该死的狗贼,安敢如此辱我,可恶,狗贼,该死!”见得夏侯惇神情不对,夏侯渊的好奇心不由地便大起了,紧着便将视线投向了盒中,这才发现盒子里赫然是两颗抹了石灰的头颅,一颗属于秦琪,另一颗则是张泰的首级,夏侯渊当即便被气得个七窍生烟
,忍不住便破口大骂了起来。
“二位将军息怒,此乃公孙小儿的激将之法,切不可中了其之奸计啊。”
这一见夏侯渊暴跳如此,程昱赶忙也往盒子里瞟了一眼,额头上的青筋也自迸发而出了,只不过他城府足够深,倒是不曾当场发飙,反倒是紧着便劝谏了夏侯兄弟一番。
“狗屁,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哥,小弟请命率部出击,不灭公孙小儿誓不罢休!”
夏侯渊的脾气素来不好,除了曹操能压制得住他之外,军中根本无人能服其,饶是程昱苦口婆心地劝着,可夏侯渊又如何肯听,跺着脚便怒吼了起来。
“不可,夏侯将军莫忘了明公之交待,只可坚守,断不可与敌战!”
眼瞅着夏侯渊的情绪已然失控,而夏侯惇的脸上也明显有着要出城迎战之果决,程昱可就稳不住神了,紧着便将曹操的严令搬了出来。
“仲德,贼子如此辱我,若不战上一场,却恐军心动摇啊,依某看来,还是须得先挫敌一阵方可。”
夏侯惇同样是个刚烈之人,心火一起,又哪可能就这么作罢了事,纵使程昱都已将曹操这尊大佛抬了出来,可他还是坚持要战上一场。
“夏侯将军要战亦可,然须得听某之安排,若不然,便请砍了某之头!”
这一见夏侯兄弟俩都闹着要战,而边上诸将们虽都不曾开口附议,可人人脸上都满是愤概之色,程昱便知若是坚持不允,只怕真要寒了众将士之心了,无奈之下,也只能是退一步言事了的。
“仲德言重了,您有甚话且就请直说,某听着便是了。”
见得程昱态度如此坚决,夏侯惇倒也不敢真逼得程昱太狠,只得将谋划此战之权给了其。“那好,此战只许妙才出战,元让断不可轻动,且,城上须得多备好弓箭手,敌若败,不许追,妙才若是败了,也不可直接回城,径直绕城而走,敌必不敢来追,妙才只管自回牛山死守,其后,不管贼军如
何示弱或是激将,都不得再下山迎战,若能遵守,某便同意妙才去厮杀一场,若不能遵守,还请砍了某之脑袋!”
有鉴于公孙明历来用兵的诡诈,程昱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在献策时将诸多方面都限定死了,不留丝毫的转圜之余裕,甚至不惜再度以死相逼。
“就依仲德,且看某去砍了赵云那厮的狗头!”
夏侯渊上回败在了赵云手下,一直引以为耻,早就寻思着要扳回一局,此际听得程昱同意了他带兵出击,哪还站得住,丢下句交待,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