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正堂心情有些复杂,想好好夸赞庄侠宗几句,却担心其他徒弟多心,于是说道:“从明天开始跟你大师兄学练九宫八卦步法,入门三招也要继续练习,不要懈怠。”
话刚说完,他忽又意识到什么,道:“我教徒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敢当众出声偷笑的。本来要狠狠重罚于你,但念你年幼无知,处罚从轻,从明天开始洒扫庭院三天,三天之后再跟你大师兄学练步法。”
庄侠宗大喜过望,知道师父已认可了自己,霎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让他几乎要流出泪来,而洒扫三天庭院的处罚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黄彦超和孙志明心情各异,但都有一股浓浓的酸意在其中。他俩跟随师父多年,深知师父的秉性特点,冠正堂虽没有当众直接称赞庄侠宗,但他的言语安排已从侧面肯定了庄侠宗,而且是大大的肯定。
两人均来自cd的富贵大户之家,十岁不到便拜冠正堂为师,到现在已有七、八年时间,武艺在师兄弟中当属翘楚,已跟着师傅开始学练“中冲剑法”。当年他们刚学剑时师父手把手的教,挨了不少的训斥,入门三招练了半年多的时间才得到师父的认可。如今庄侠宗两个多月就已过关,怎不让他们嫉妒?
洒扫庭院第一天,庄侠宗往内院送了一个包裹,出来时见两名十五六岁的少女在院中的大榕树下叽叽喳喳说着什么,还不时向树上望着。走近抬头一看,原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爬在高高的树上,要去摘挂在树枝上的风筝。
庄侠宗认出是师父的两个女儿和儿子,他以前与他们打过几个照面,但从来没有说过话。
“良佐,够不着就下来。我去喊大师兄、二师兄来。”大师姐冠筠梅道。
庄侠宗看风筝挂在筷子细的树枝上,离冠良佐有五六尺远,他正用手晃动树枝,试图把风筝晃下来。
庄侠宗是爬树掏鸟窝的高手,刚要喊你弄断树枝,可突然间冠良佐不知怎的一脚踏空,头朝下栽了下来。
两名少女被突发的情况吓傻了,泥塑般一动未动。
庄侠宗在冠良佐踏空之前已有了警觉,此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凝神运足力气双掌向落下的身影推了出去。在双掌推出的刹那,他感觉丹田内的那丝气息往上动了一下。
只见冠良佐的身影在双掌的推力下落入近旁的花圃中,而庄侠宗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名少女此时才反应过来,惊叫着跑向花圃。所幸庄侠宗双掌一推卸去了下坠的大半力道,加上花圃内土质松软,冠良佐竟然毫发无损,很快从花丛中站了起来。
庄侠宗见小师弟安然无恙,大大松了口气,站起身道:“我给你弄下风筝来。”说完如灵猫一般敏捷爬上了树。
冠良佐也不管身上的脏土和头上的花瓣,跑过来在树下观望。
庄侠宗爬到那根挂着风筝的细树枝附近,伸出右手使劲掰断树枝,手一松,风筝连着树枝飘了下去,冠良佐赶忙下面接住。
等庄侠宗下得树来,冠良佐道:“满天星师兄,你爬树的本领真高,教教我吧!”话没说完,站在他身后的二姐冠筠竹用手捅了他一下。
“满天星”?小师弟怎么如此称呼自己,庄侠宗满腹疑问。
“这是师兄们给你起的外号,他们在背后都这么叫你。”冠良佐不管二姐的提醒继续说道。
什么?庄侠宗偶尔也听到师兄们说过“满天星”这个称呼,可没想到竟是在说自己。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称谓,心里很不好受。
冠筠竹见庄侠宗脸色不好看,拧了冠良佐一下,道:“快谢谢人家,我们走了。”
冠良佐不想走,还要和庄侠宗说什么,被两个姐姐生拉硬拽带走了。
庄侠宗愣在原地呆了好久才脚步沉重地往回走去。原本他已习惯人们对他相貌的嘲讽和白眼,但那局限于男人们。但今天接触到两位美貌少女,自己的缺陷暴露在她们面前,受到的伤痛远远大于男人们给予的。
他是步入青春期的少年,也渴望得到少女的好感,然而现实是如此的残酷!此刻,他的身影是那样的孤独和凄凉。
洒扫庭院三天过后,庄侠宗开始跟着大师兄练习九宫八卦步。之前在师兄们练习步法时,庄侠宗就留心学习过,加上他对步法天生的灵感,学起来丝毫不费力气,一个下午便已基本掌握要领。
黄彦超有些吃惊,怀疑师叔杜正平私下里传授过庄侠宗步法。其实他不知庄侠宗已悟到入门三招步法暗合九宫八卦步法要领,能融会贯通而已。
夜晚,是庄侠宗练功的最佳时间,他练功时迸发的灵感大多在这个时刻。练习九宫八卦步的第三天晚上,庄侠宗一边踏步换位,一边注意调息吐纳之法,丹田内的那丝气息动了一下,而且比过去强烈了一点。
他心里高兴,却不像刚开始感觉到时那么兴奋。面容的缺陷让他骄傲不起来,更飘不起来,反而让他沉下心来钻研武功,这也算因祸得福。
忽然有天下午,冠良佐拿着一把木剑站在庄侠宗身边也来学剑,他朝庄侠宗挤眉弄眼,很是调皮可爱。
冠正堂过来叮嘱道:“你在这里要好好练习,不能打扰师兄们练武。”冠良佐连连点头。
庄侠宗等师父走后,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跑这儿练武?”
冠良佐嘻嘻笑道:“我想跟你学爬树,丑师兄,你教我吧!”
“爬树有什么好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