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辛是婆罗多国驻守王、婆边境的大将军,正如他的名字一样,自任这个大将军以来,日子就过得十分舒心。
婆罗多国和王朝素来交好,边境也没有任何纷争,两国的军士平时都和睦相处,不时还隔着关卡寒暄几句,亲热得像是一家人。
但舒辛怎么也想不到,这种舒心的日子竟然说变就变了。
一是自从王朝使团进入婆罗多国后,数万王朝大军莫句其妙地抵临边境,像一片黑红相间的海,一眼望不到头。虽然这片海并没有其他举动,却总给人一种要铺天盖地压下来的危急感。
二是那些更临近边境的赤乌神骑,驰骋往来如风,每次驰过他眼前时,都给他眼中塞满阴森森的玄铁重甲和寒光闪闪的双三刀,让他背心发冷。
他这个大将军尚如此,其他将士更是掩饰不住满眼的慌乱和紧张。
至于军中那些战马,和那些赤乌马相比简直就是拉磨的驴——人家只是沿着边境一阵莫名其妙地冲刺,竟然就把它们吓惊了,不仅掉头乱冲,还将十数名骑兵踩踏至死。
舒辛很闹心,想着王朝人这是想干什么?
夕阳西坠,一阵马蹄声近来,军卒传来了最新的消息——昨日夜里,三位皇子被害了!
舒辛心里一沉,又抬头看看对面,心中直犯嘀咕,但在没有新的军令的前提下,他不敢将三位皇子的事情和王朝人的举动联系起来。
但他毕竟是大将军,本能地下了命令,全军加强警戒。
结果一夜无事。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舒辛便醒了,是被震醒的。
他皱着眉头准备喝人进来问问是否地震了,不想一名军卒惊慌失措地扑进帐来,报道:“王朝军……进攻了!”
舒辛心头一惊,霍地翻身出帐,见远处一片浓烟滚滚,其中隐见黑红一片,正自由北向南疾驰。
“擂鼓迎战!”
舒辛虽然不明白王朝为什么突然要进攻婆罗多国,但对方数日来的异常表现,让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然而等他匆匆披甲上马后,却发现那道浓烟已经冲出营地,远远而去。同时有军卒慌张来报,说是王朝人的赤乌神骑冲过去了,而大军还在边境未动。
舒辛怔住了。
婆罗多国兵力不足五万,驻守王、婆边境的只有八千人马,和王朝数万大军相比,实在微乎其微。
但国小不等于志弱,身为大将军,他让对方在眼皮子下面冲营而过,实在是不能容忍。再者,都城便在南方,总不能任由那些莫名其妙地王朝人胡来罢?
一念至此,舒辛急道:“古里副将,你领五千人马在此驻守待命,我率三千精兵追击王朝人。”
身侧的古里副将大声领命,又小声叮嘱道:“大将军,追是可以追,但追上了一定先要问问情况,毕竟两国交好多年,切莫冒然动手啊!”
舒辛恼道:“要你多嘴!”
………
日头偏西,新里城外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城墙上则号角四起,警声响亮,一队队的婆罗多国军卒飞奔下城墙,惊慌呼急。
王朝军队来了!
这个消息像风一样吹进皇宫,甘德皇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众大臣也是瞠目结舌,最后还是那位被路小石气晕过去的老臣最为稳重,建议来个两手抓,一是立刻请王朝使团澄清误会,二是让阿三皇子亲自出城迎接友军。
阿三心中有鬼,去直面王朝军队不仅是不愿,同时也是不敢,但在甘德皇帝的盛怒面前,他只好硬着头皮应下,一路赶到城楼。
尘烟渐散,城外一片赤乌神骑肃穆而立,不时有双三刀反射的阳光照射过来,令阿三不寒而栗。
过了好半晌,他才稳了稳心神,冲着最前方一名神骑说道:“我是阿三皇子,请问来将何人?”
那名神骑沉声回道:“我乃王朝镇坤营神将孙无恨,特来迎接我朝漠阳郡王,请阿三皇子立刻通传!”
阿三心里咯噔一下。
莲花寺祈福殿被焚为废墟,今日尚有余火,还来不及清理,同时为了避嫌,自昨夜后他便没有和卓伟等人联系,自然不知道路小石从地道逃生了,更不知道路小石在红河边的遭遇。
虽然在卓伟的计划中,他可以、也应该撇清自己,直接说刺客另有其人,但面对这个冷酷而霸道的孙神将,他却是开不了口。
总不能一开口就说漠阳郡王死了?
“阿三皇子!”
孙无恨并不知道路小石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一早从某个回王朝的商人口中得知,婆罗多国死了三位皇子,紧跟着王朝使团下榻的附近又着了大火,故急而来,此时更不烦阿三长时间不答话,道:“你若不通传,我便自己进城了!”
阿三吓了一跳,连道:“通传通传!”回头一瞟,见数十人匆匆而来,正是徐思华、鞠敬神等人,不禁大喜,赶紧对孙无恨道:“孙神将请稍后,等我出城来详说。”
城门吱呀开启。
徐思华、鞠敬神和古风一众护卫匆匆出城,个个面色沉重,阿三紧挨在鞠敬神身侧,满脸的忐忑。
“孙神将!”
徐思华请孙无恨下马,又侧开几步,道:“殿下出事了!”
孙无恨惊道:“出了何事?”
鞠敬神踱过来,道:“昨日殿下到莲花寺查探凶案现场,不想西蜀卓家余孽竟然潜伏进去,想用火烧殿下。”
孙无恨急道:“结果如何?”
鞠敬神道:“孙神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