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修与殷觉在驿馆中私相交易,上将军府中,贝妤已将此事与殷洛细细说过,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闻皇上言道,锦王、豫王、炀王皆有求娶之意,我们女儿家,这可是终身大事,公主可要想清楚!”
殷洛咬唇,脸色一会儿微白,一会儿潮红,良久才问道:“依贝县主所见,这朝中清贵,谁更妥当一些?”话出口,心头怦动。
贝妤与楚若烟自yòu_jiāo好,这上将军府的公子自然也是熟识,自己不提朝中皇子,只说朝中清贵,或者,从她口中,能听到那个名字。
贝妤对她话中这鲜微的区别却并未留意,侧头想一想,摇头道:“炀王虽说性子宽和,可是他去岁受伤之后,身子始终无法康健,日后怕也难有作为,况且府里还放有侍妾。”
虽然说姜思云是楚大小姐使计硬塞过去的,可是也已是不争的事实。
殷洛点头道:“嗯,八殿下不妥!”
贝妤又道:“众皇子中,四殿下虽说颇有些才干,也受皇上赏识,可是他前几日还在向楚妹妹示好,同时又对公主有意,如此朝三暮四,怕也不是我们女子的良配!”
殷洛又再点头:“是,豫王殿下更功利一些!”
贝妤见她瞧的明白,欣慰点头,想到耶律修,微微皱眉,向殷洛望去一眼,试探道:“至于锦王,这几个月来,公主与他朝夕相见,倒不知道,可还投缘?”
这是要撮和她和耶律修?
她这话说出来,殷洛立时会错了意,咬唇摇头,抬眼向她一望,轻声道:“四殿下对楚大小姐有意,这二殿下……若殷洛所知不假,当是对县主有意,殷洛……”话说半句停住,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从皇家别宛那日,她就窥知了贝妤的心思,得知她心里放着的,是怡郡王耶律元迅。而锦王耶律修对她有意,又是从不曾遮挡,难不成,她为了摆脱耶律修,竟然要将她推给他吗?
结识这几人之后,她私心里,已将她们当成闺中好友,可是,在她们心里,她终究是个外来之人,并不能与自个儿的姐妹相比吧?
她的心里患得患失,贝妤又哪知道她有如此曲折的心思,听她提到耶律修对自己的纠缠,冷笑一声,摇头道:“公主知道此事最好,纵公主不知,贝妤也当据实以告。若说旁人,或者还可思量,这位二殿下,断断不是公主的良配!”
殷洛不意她说出这番话来,心底蓦然一松,咬唇道:“方才县主问出那番话来,殷洛还道……还道……”话说半句,想自己误会贝妤,又觉心虚,嗫嚅住口。
贝妤这才明白她的心思,好笑摇头道:“从公主来朝,便朝夕与他相见,我只怕公主为他所惑,才多问一句罢了!”
殷洛抿唇浅笑,点头道:“是殷洛糊涂!”
贝妤笑一会儿,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公主将话听糊涂倒不打紧,这终身大事,可糊涂不得!此事公主需好生想着,过几日进宫,趁势向皇太后透个口风,怕此事就能定下!”
还用再想吗?
殷洛咬唇,一个名字已到喉咙,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虽说,自己明白自己的心思,于他却看不分明,那个名字,又要如何出口?
贝妤察言观色,见她欲言又止,试探问道:“公主心里,可是已有人选?”
殷洛迟疑片刻,终于轻轻将头一点。
贝妤大喜,连忙问道:“不知是谁?公主说出来,或者我们可以替公主参详!”
殷洛迟疑片刻,那个名字终究难以出口,轻轻摇头道:“他自是好的,只是殷洛不知,他对殷洛可存此想,还是……还是问过他再说罢!”
好的?
贝妤侧头想一想,试探问道:“是三殿下?”
安王耶律郯,开府之后掌管刑部,虽说朝中风评不错,可是也只有她们一同长大的姐妹知道,此人气量狭窄,心机深沉,往日与六皇子耶律真来往密切,耶律真被幽禁之后,他倒与锦王耶律修走的近些。沉丹一行来朝之后,几位皇子或特意亲近,或保持距离,多少有所流露,也只有他,竟瞧不出可曾动过心思。
殷洛听到耶律郯的名字,连忙摇头道:“三殿下虽说人品俊秀,又得苍辽皇帝重用,可是性子清冷,殷洛从不曾亲近,这几个月来,只勉强算是熟识罢了!”
不是耶律郯啊?
贝妤点头,又再问道:“难不成是七殿下?”
且不说七皇子耶律亭是当今皇后元氏所出,背后有整个定国公府支撑,纵没有这层出身,单以他的品貌,也已强过另几位皇子。
哪知道她的话刚刚出口,殷洛已连忙摇头道:“常王虽好,可是他断然对殷洛无意,殷洛并不做妄想!”
那倒也是!
从殷洛来朝,大多皇子意态不明,耶律亭却始终置身事外,从不与殷洛亲近。
贝妤点头,想一想,扬眉问道:“难不成,会是五殿下?”
众皇子中,五皇子耶律昊生母鲁妃出自寻常小族,朝中也没有势力支撑,倒是他性子温和谦让,又生一副好模样,倒也颇受各府小姐青睐!
殷洛听她将众皇子数一遍,再数下去,就只有太子和耶律辰了,忍不住又笑又叹,摇头道:“这满上京城,有多少高门大户,怎么殷洛偏就定要盯着皇子?”
不是皇子?
贝妤一怔,跟着张大眼睛,失惊道:“之前说元哲,你竟不肯承认,如今可再也赖不掉!”
殷洛连忙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