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母亲呼救,风衔珠顾不得多想,跳下屋顶,穿过巷子,放轻脚步和呼吸,潜近那名守在后门的乌衣卫,举高短刀,从背后向其脖子用力砍下去。
那名乌衣卫的注意力都放在宅子内部,完全没有留意身后有人偷袭,脖子当场被砍歪了,一命呜呼,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风衔珠捡起乌衣卫手中的刀,贼喊捉贼,粗着嗓子大吼:“风鸣安往后巷逃走了,大家快追——”
她边喊边捂着腹部朝巷子深处跑,跑得不快,就像真的受伤了,正在带伤追击。
其他乌衣卫纷纷从宅子前门、宅子里面冲出来,往她的方向涌过来,她举刀往前面指:“风鸣安就在前面,别让他逃了——”
那些乌衣卫顺着她指的方向追,她也跑了几下后就拉在后面,而后迅速掉头,冲进宅子里寻找她的母亲。
母亲一直在哭,在尖叫,她很快就在前院看到了母亲。
一名乌衣卫抓住她母亲的手臂,拖着往外面走,她母亲披头散发,单薄的身体从青石板的地面上刮擦过去,不知有多痛苦,她愤怒且小心的潜行在黑暗中,快速靠近那名乌衣卫,趁其不备,拼尽全力,从侧面给了那名乌衣卫一刀。
乌衣卫的兵器都是特制的,造型奇特,锋利便携,就像杀猪有专用的杀猪刀一样,这种刀尤其适合杀人,她这一刀下去,这名乌衣卫的肩颈之处就肉开见骨,鲜血狂飙,瞬间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风衔珠又补了一刀,将对方彻底砍死,而后丢掉兵器,扶起母亲背在身上,狂奔而出。
大多数乌衣卫都去追风鸣安了,只余几人在和管家等人打斗,没有人注意到这般打扮的风衔珠,风衔珠边跑边留意四周,没见父亲的影子。
这么危急的深夜,父亲又去哪里了?
宅子大门前没什么人了,风衔珠以最快的速度往最黑暗的那条巷子跑去,她了解这一带的环境,她知道她眼下应该躲去哪里。
很快,她钻进一间柴房,点燃火折子,将母亲放下,轻轻叫道:“娘,你还好么?有没有受伤或哪里不舒服?”
风母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已经昏迷过去了,但呼吸和脉搏都是稳定的,应该没有大碍。
风衔珠松了一口气,吹灭火折子,将母亲抱在怀中,让母亲枕在自己的膝盖上,默默的等待白昼来临。
也许是母亲就在身边,她乱哄哄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
黑暗、寂静、疲惫涌上来,她脑袋一歪,靠在墙壁上,打起盹来。
“悉悉嗦嗦……”忽然,轻微的脚步声传进她的耳里。
她猛然惊醒,赶紧将母亲靠墙放好,而后抽出腰间的短刀,转身摸向门口。
“砰”,柴门猛然被踢开了,什么东西飞过来。
风衔珠挥刀划去,“嘶啦——”,原来她划破的只是一件衣服。
糟糕,衣服将她的视线给挡住了。
紧接着一道风声掠起,她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身体后飞出去,撞到墙壁上,瞬间头昏眼花,骨头像散了架似的。
对方乘胜冲上去,对着她的方位又是一掌。
这一掌雪上加霜,将她打得神志不清,动弹不得。
恍惚中,她看到对方点燃火折子,插在木柴间,她想看清楚对方,对方戴着面罩,她看不到对方的长相,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身形,只觉得对方似乎相当高大。
在她失去抵抗力的时候,对方大步向前,扯掉她的面罩,揪掉她的假发,将她的脑袋用力按在地面上,而后抽出一把小刀,观察她的头部片刻后,小心的将刀尖微微刺入她的额头部位。
“啊……”剧痛令她发自本能的挣扎,动了几动。
刀尖划歪了。
对方只得放下小刀,从腰间拿出一只小瓶子,拧开,将瓶子里的药水灌进风衔珠的嘴里,风衔珠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喝下这东西,拼命咬牙,那人强行捏开她的下巴,她根本没有力气抵抗。
药水滑过咽喉,进入她的腹中,她觉得更晕眩了,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了,而她一旦晕过去,必死无疑。
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啊……
在对方放开捏住她下鄂的手、放松警惕时,她拼尽全力,抬手抽掉对方的面巾。
在面巾掉落的瞬间,对方迅速抬手蒙住她的眼睛,似乎不想让她看到他的面容。
但是,在这个瞬间,风衔珠已经看到了对方的面容,泪水从眼角落下:是父亲……
父亲为何要这么对她?
在月湾镇那个改变了一切的晚上,她目睹种种,早就有了赴死的觉悟,可是,莫名其妙的死在父亲的手里,仍然是她无法接受的下场……
“砰——”柴房突然又被踹开了。
风衔珠只觉得一道劲风吹进来,暗影闪动间她听到父亲被踹开了,一人将她提起来,旋风一般的往外面冲。
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感觉得到对方的速度、力量远超常人,简直有如风驰电掣一般,这人又是谁?又为何救她?
她真想将对方看清楚,然而她终于晕了过去。
……
香气。
淡淡的很好闻的香气,萦绕在鼻间,渗入她的每一寸肌肤,抚慰着她的四肢百骸。
风衔珠觉得自己就像躺在云端上,随风慢慢的漂流,宁静舒缓到几乎让她忘记所有的愁苦伤痛。
只是“几乎”。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脸上冰凉凉的,伸手一摸,俱是泪水。
她慢慢的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