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反对皇后的十几名臣子已经没了骂人的力气,加上他们不敢吃喝,更为饥渴,这样下去,明日早朝之前他们就得累倒了。
“没想到这次进宫会遇到这样的事儿,”几名皇室元老叹气连连,“若是我们有所准备,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
“要不,咱们先佯装接受皇后的安排,过后再推翻?”有人出主意,“皇上若是清醒过来,一定不会接受太子继位;皇上若是一直不醒,皇后和公主也不足为惧……”
“皇后和公主确实不足为惧,但君尽欢不好对付啊,满朝文武不知有多少是他的人……”
“那我们就除掉他。”一名皇室元老面露杀机,“老夫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不过就是一介贱民,靠着攀龙附凤成为朝廷重臣,还把自己的儿子推上太子之位,当千家是摆设不成?不杀他,我看这皇权迟早姓君!”
“老爷子说得是,这人不除,将来必成皇室大患!眼下咱们不如先应付皇后和公主,待离开皇宫后再谋如何除掉君尽欢,甚至是……太子?”
“也好。”几名皇室宗亲、元老想了一想,点头,“不过咱们现在签了也走不了,不如先睡上一觉,待到最后再签,免得太早顺了千懿福的意。”
这群人达成协议后便纷纷打着呵欠,入眠去了。
吵了一天的凤栖宫终于安静下来,但整个皇宫仍然处于高度戒备之中,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凤栖宫的后殿里,千懿福静静的躺在床上,紧闭的眼睛又流下泪来,在心里默默的道:尽欢你再等等,待我给运儿挑选了忠心耿耿的辅佐之臣,运儿的位置也坐稳了,我就与皇帝同归于尽,去天上陪你……
“公主、公主您醒醒——”屏风另一侧忽然响起皇帝贴身大太监低促又惊惶的声音,“宫外出大事了,天大的事儿。”
千懿福睁开眼睛,用指腹拭去眼角的泪水,冷冷的道:“什么事?”
大太监道:“白虎大营的华将军带领大队兵马包围住了所有的宫门,要求带兵进宫看望皇上,说是要确认皇上是否安全,还说如果皇上真的中毒昏迷,他要求朝廷立刻调派得力人员,全力调查皇上中毒之事,务必抓捕和严惩凶手,在那之前,任何人都不配坐上龙椅。”
“华将军这么快就知道了皇帝中毒的消息?”千懿福皱眉,喃喃,“是谁透露给他的?如何透露的?他不是华国公的儿子么,华家居然没有说服他支持华家的计划?”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她叹气,将皇后的令牌丢给这名大太监,“你去通知华国公,让他出去跟华将军交涉,务必说服华将军退兵,莫要为难皇后,另外,华将军兵围皇宫的事情绝对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让那些与她唱反调的臣子知道华将军兵围皇宫,还不得志气大涨,负隅顽抗?
很快,华国公拿着皇后的令牌匆匆走出凤栖宫,其他臣子基本上都睡着了,并没有察觉到华国公的异样。
只有千懿福坐在灯前,耐心等待华国公的回音。
白虎大营两万人,今晚在值的大内侍卫约莫一万人,双方真杀起来,大内侍卫未必讨得了好,因此,华将军若是不撤军,也不承认太子继位,太子恐怕无法顺利登基,可以说,华国公能不能说服华将军将直接影响到计划能否顺利实施。
但千懿福也不是那么紧张,对她来说,如果太子无法登基甚至有被废、被杀的可能,那她就直接毒杀皇帝、皇后,再顺便毒死几个皇帝的亲信——皇帝夫妇服了她下的毒,没有足够的解药,活不了多久。
华国公去了很长时间,这让千懿福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
果然,将近一个时辰后,华国公才匆匆返回凤栖宫,一脸铁青的对千懿福道:“那个逆子说他是皇上的忠犬,这一生只效忠皇上,他认为皇上中毒乃是被人所害,他一定要替皇上报仇,还要保护皇上的安全和地位,在杀掉凶手之前,他不接受太子继位。”
“华将军是你的儿子,儿子服从父亲的命令天经地义,你儿子却在这种节骨眼上跟你作对,”千懿福盯着他,“你平时是不是对这个儿子很坏,才让你儿子不当自己是华家人?”
事实就是这样。
华家多年不认华国公的这个私生子,直到千梦同成为太子,华将军成为千梦同的心腹,华家才让他归宗认祖,但即使这样,华将军在华家的地位也非常低,因此,世人只知华将军是华将军,却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
“哼,看他今日所为,华家不认他果然是对的。”华国公怒,“华家再怎么说也养大了他和栽培了他,今日华家需要他时他却不当自己是华家人,华家真是白养他了!”
千懿福冷冷的道:“我说过,明日早朝我就宣布皇帝病重退位、太子继位之事,但你的这个儿子恐怕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你说这事要怎么解决?”
华国公不愧是华国公,在返回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对策:“眼下我们能做的,只有说服其他禁军大营支持皇后和太子,对付白虎大营了,只是白虎大营已经包围了所有的宫门,我们很难派人出去联系其他大营。”
千懿福沉默片刻后:“通过信鸽呢?”
华国公想了想:“宫里应该培育有专门给几个禁军大营通信的信鸽,且信鸽深夜飞出皇宫,很容易隐藏形迹,我看能行,不过,只靠信鸽送信,那些禁军主将未必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