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她颤着声音,僵硬、缓慢的回头,“谁在这里?”
“福儿,是我。”熟悉的、温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来,“我回来了。”
“尽欢?”千懿福又惊,又喜,猛的一下转到身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真的回来了?我、我不是在做梦?”
按照正常流程,尽欢应该还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她莫非是出现了幻觉?这里可是流魂死去的地方,若是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似乎也不奇怪。
“你不是在做梦,我真的回来了。”君尽欢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但他还是露出温柔的笑容,拥住千懿福,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你瘦了呢,怎么不照顾好自己呢?”
他的温柔和关心,让千懿福全身都放松了下来,自信、勇气、活力全都回到了她的身上。
她软软的靠在君尽欢的怀里,红着眼睛,落下泪来:“尽欢,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我很需要你……”
“我知道,接下来的一切由我来处理就好。”君尽欢说得温柔,就像他的心里满满的只有千懿福,然而他的目光却越过千懿福的头顶,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
“呼——”寒风将门吹开一条缝,漏进来。
千懿福这才回过神来,离开君尽欢的怀抱:“对了,尽欢,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的差事有没有受到影响?”
“放心吧,为了早些回家,我日夜赶活,已经全部都忙完了。”君尽欢微微一笑,“我刚到京城就听说了流魂的事情,所以赶过来看看,你先回家歇息吧,这里的事由我来负责处置就好,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可你也很累了,”千懿福摇头,“你也瘦了呢,还是回去歇息吧,这里有大内侍卫处置……”
“不行,这事必须由我来处置,若是处置不好,京城上下都要怀疑我了。”君尽欢严肃的道,“你放心,我还撑得住。”
“尽欢——”
“乖,听话好不好?我要马上处理这事。”
千懿福最怕的就是自己会拖丈夫的后腿,当即只得道:“那我先回去,做好吃的等你。”
“嗯,多谢。”
君尽欢揽着千懿福出去,目送她离开后,将目光转向小厮等几人,冷冷的道:“你们进来,将所有的事情跟我说清楚。”
而后他进门,坐在椅子里,盯着眼前的几个人。
小厮、大夫、侍卫长大气都不敢喘,互视几眼后,侍卫长道:“大人,我先说吧。”
侍卫长详细说明了流魂遇袭的经过。
大夫详细说明了流魂的病情和“死因”,最后说到他们怀疑流魂乃是悄悄的服毒自尽时,声音哆嗦得有点厉害。
君尽欢听得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只是将目光转向了小厮。
小厮缩了缩肩膀:“流魂大人的伤势初时还好好的,后来不知怎的就突然恶化了……”
他将流魂养病、病情恶化的整个过程都尽量详细的说了出来,包括流魂几次想见千懿福都见不到的事情。
君尽欢还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是什么想法和情绪。
其实,他在流魂的身边还安插有其他的亲信,流魂出事的消息早就有人写信告诉他了,他在知道流魂遇袭的事情时并没有大的波动,但在知道有人冒充流魂看手相的消息之后,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了,只是他当时身处北方的北部,离京城很远,加上风雪很大,消息根本无法及时送回京城,他实在管不到这事。
所以,他日赶夜赶,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完成了他的差事,而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希望能在事情无可挽回之前尽量弥补损失。
只可惜,受到风雪和路程的影响,他还是晚了一步。
他现在问眼前这几个人流魂的事情,只是为了确定两件事:一,这些人有没有隐瞒他,背叛他;二,核实流魂的事情有没有错漏之处。
就目前看来,这几个人并没有背叛他,只是在流魂的“死因”上有点问题,当然,他理解他们这么说是害怕承担责任,没必要苛责。
听完小厮的说明以后,君尽欢睁开半阖的眼睛:“流魂说他在这个房间里隐藏了一份给我的礼物?”
“是的。”小厮结结巴巴的道,“但咱们没有找到,不过咱们没有搬动过房间里的东西,流魂若是真的留下了礼物,一定还在这个房间里,就怕、就怕他当时记错了……”
“你们出去,我要独自搜查这个房间。”君尽欢绝对不会把流魂的遗言当成玩笑,他非常清楚流魂是如何厉害的人物。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流魂绝对不会甘心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小厮等人出去了,门也关紧了,室内点着明亮的蜡烛,将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君尽欢没有急着检查室内,而是细细的观察屋内的每一件东西、每一个角落,既然这么多人检查过了却找不到,那么,那件“礼物”一定隐藏在很难让人想到或注意到的地方。
想想,如果他是流魂,他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流魂这种极度清高、有洁癖的人物,绝对不会爬上爬下、钻洞翻柜,他放置“礼物”的地方很可能是“灯下黑”,所以,他也没有必要翻箱倒柜和检查那些黑暗的角落。
他的目光在室内细细的转了一圈之后,落在染满鲜血的床头上。
那一片殷红的血太醒目了,他刚进来就注意到了这片鲜血,心里隐隐有点奇怪:流魂有洁癖,怎么会吐这么多血在他的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