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在家中待了五六日,基本处理完新宅子的事宜后回军营去了。
风如意身体还很虚弱,但已经能自由行走,只要不操劳不受累,身体但没有大的问题。
短短几日她就瘦了至少两圈,之前好不容易变得圆润一些的脸庞又恢复成了瓜子脸儿,眼睛也失去了之前的神采,举止之间透着一股楚楚怜人的瘦弱。
不过她的性情还是温柔的、和气的,除了话说得少,她对两个孩子和下人还是与以前一样亲切,对家事也是经常过问,及时处理,并没有自暴自弃,下人们因此更同情她和敬重她。
“老杜,”她在处理家务时问起了相当于管家的老杜,“那间新宅子可有人想买下来?”
新宅子出了那样的事儿,她和刘将军哪里还能入住?他们派人将火灾过后的新宅子收拾干净后便放出消息说要卖掉宅子,如今也过去好几日了,应该会有人前来问价。
“有倒是有几个。”老杜道,“只是他们的开价都极低,摆明了就是趁火打劫,我没理会。”
“无妨,你把他们的来历和开价说给我听听。”风如意叹气,“宅子出了命案,很多家具物件也没有了,就是个空宅子,再算上重新修葺宅子需要不少钱,有人肯买下这宅子就是万幸了,咱们也别想着还能赚钱。”
“但这些人给的价钱也太低了。”老杜咕哝,“连您和将军买下这宅子时的一半价钱都不到,根本就是欺负人,我看不如再等着一年半载的再卖,到时坊间也忘记死人的事情了,价钱肯定不会差。”
“如果能等,我也愿意等。”风如意道,“但将军处理这次的案子花了不少钱,家里已经没什么积蓄了,再不想办法筹些钱,你们的工钱都不能按时发下去了。”
“家里的事情已经这么糟糕了么?”老杜已经把刘家当成了自己的家,真心替她着急,“那、那您可以晚一两个月再发工钱,大家都能等的。”
“这可不行。”风如意摇头,“万一谁家有事需要工钱,那可怎么办?比如杨嬷嬷也被砍伤了,正在家中养伤呢,如果我不能按时给她发工钱,害了她怎么办?”
老杜:“……”
“跟我说说吧。”风如意道,“我们家太需要钱了,能收回多少算多少。”
老杜这才道:“这段时间一共有七拨人来问过买宅子的事情,我看真正有心买的就三个……”
他将这三个人的身份、报价、要求一一告诉风如意。
风如意细细听完之后:“你帮我约见这三个人,我要亲自跟他们谈谈。”
老杜道:“我今日就去约他们,可夫人您还在养伤,这谈判的事情就由我们来办就好,您不必亲自出面。”
“我不想整天待在家里,会胡思乱想的。”风如意苦笑,“放心罢,我出门时会多带点人,也会戴上面纱,不会出什么事的,而且宅子的事情就我最了解,跟客人也好谈,换了谁去谈都不方便。”
“那我到时多带几个人陪夫人去。”老杜不再坚持,“我现在就出门去找他们,还请夫人好好歇息。”
老杜出去了,风如意端起水杯,微微低头,慢慢的喝水。
水杯的水面上倒映出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冰冷,木然,没有半点活着的气息,就像死人。
老杜是上午出去的,下午就回来了,而后向风如意禀告:“唐老板外出订货,几天以后才能回来;李员外这边要求夫人先接受他的开价,然后才能跟您详谈;卢先生这两日都有空,他希望能和您在新宅子那边会面,一边检查宅子的情况一边算账谈价钱。”
风如意问道:“你觉得谁比较有诚意,值得我亲自跟他谈谈?”
老杜道:“唐老板那边这几天是没法谈了,只能等他回来再说;李员外倒是真的想买,但他提的要求也忒过分了,我觉得除非这宅子卖不出更好的价格,否则夫人没必要马上跟他谈;卢先生这人倒还公道,希望一分钱一分货,我觉得夫人可以早些跟他见见。”
风如意道:“那你就约他明日中午去新宅子那边,我亲自跟他在新宅子里谈。”
“见面倒是容易。”老杜有些迟疑,“但新宅子那边不吉利,您亲自去那里恐怕不妥,不如我带他去看新宅子,您与他在别处见面如何?”
“就去新宅子见面吧。”风如意摇头,脸上微微透出悲伤,“这样能谈得比较快些,另外我也想最后看新宅子一眼,作个告别。”
老杜沉默片刻后:“我明白了,我即刻去告知卢先生。”
这一夜的刘府还是很安宁,没有发生任何骚动和意外,刘府上下似乎已经忘记了那场针对风如意的刺杀。
次日上午,阳光热而不辣,街头已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风如意穿得有点多,戴着面纱,坐上马车,往新宅子的方向行去。
这一次她带了两名丫环,随行的除了负责驾车的老杜,还有两名刘将军特地从军中调过来帮忙的侍卫。
新宅子的位置并不偏僻,时时有人路过,加上光天化日,随行的人个个都会功夫,就连那两个丫环都是刘将军从军中借用的女兵,风如意此行看起来还是比较安全的。
马车行至新宅子大门,风如意在门口见到了卢公子一行。
卢公子二十五六的模样,斯斯文文的,看着就像读书人,他就带了一名十六七岁的书童和一个也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
“这间宅子挺大的,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