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人群中流窜,试图寻找破绽逃出去,但目光所及皆无机会,甚至他还看到了两三个传说中的可怕人物。
白观岚?水行舟?
他的脸色瞬间大变,遇到这几个人,他能逃出去的机率太低了。
对方从不同角度向他包抄,四周的人群纷纷尖叫着散开,他想混在人群中逃走,但人群中也混有对方的人,那些人回头就扑向他,他险象环生,抽出匕首应战,几个来回间他就受伤了。
“抓活的。”对方大吼。
这样下去,他被抓到是必然的——他在心里喟叹,刹住脚步,抬手,将手中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他要自尽,快阻止他!”白观岚大吼着扑上去。
但晚了。
那人已经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脖子里,而后转身看向流魂,目光阴冷的倒了下去。
他死了。
“可惜了。”白观岚已经冲到了那人的身边,低头看了看那人后扫向流魂,“他可是千境离的人?”
流魂站在两丈远的地方,缓缓的道:“应该是,我感觉得到他对我的仇视以及血脉的响应。”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纡尊降贵的为平民百姓看手相,皆是为了引出千境离,这不,他才在这里摆了几天摊,就有人来刺杀他了。
刺杀他的人只可能是镜国人。
白观岚蹲下来检查尸体,却没在尸体上发现什么线索,摇头:“这人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估计是带了赶死的决心,我看他这次行动失败,他的同伙知道你的身边有埋伏,应该不会再主动现身了。”
“他们很难再现身了。”流魂道,“那就按照第二套计划行动罢。”
君尽欢救他、养他的条件就是为了对付千境离,他必须向君尽欢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而关于如何引出千境离这一点,他早就和君尽欢商量过了。
既然这一次的“引蛇出洞”失败,他便依照第二个方案行动。
这一日,在普渡医馆门口发生的这起行刺事件在京城引发了不大不小的轰动,引来京城上上下下的关注。
然而次日,流魂依然如往常一般在普渡医馆门前摆摊给人看手相,前来请他看手相的人依照排成了长队。
不过,这次排队的人中似乎有不少认识流魂的权贵。
“流魂大人,”有人关切的问道,“昨天行刺你的是何人?那些刺客还会不会再来,你不避避么?”
“要杀我的乃是谋害先皇的前皇子千境离。”流魂难得向别人提及自己的事情,他一开口,立刻引来四周人群的关注,“千境离仇恨先皇,而我乃是先皇信任的国师,千境离自然不会放过我,在我现身之后,他便派人来暗杀我。”
“不过我并不怕他。”他淡淡道,“我敢灭了镜国和月氏一族,自然也不怕月氏一族来向我寻仇。”
镜国已经灭亡二十余年,已经没有几个人知晓镜国的历史了,更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故而当他提到这些过往,莫说坐在他对面的人,四周所有的人都吃惊不已,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生怕自己错过国师的故事。
“流魂大人与镜国、月氏一族是有什么瓜葛和仇怨么?”那人又是好奇又是小心的问,“还是说,您不过是为先皇和泽国效力罢了?”
别看他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其实他就是君尽欢安排来问流魂这些事情的。
不仅如此,在他身后那排长长的队伍以及身边那些围观百姓中,也有不少人像他一样,是被安排来配合流魂演戏的。
“我原本姓月,乃是镜国皇族月氏一族的成员,也是镜国长老会的一员。”流魂又曝出惊人的底细,“我与先皇的镜妃——月溶溶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以我的才能和年纪,本该继承镜国的王位,但月溶溶仗着她年轻貌美,利用美貌征服了族中的长老和朝中的重臣,成功的被选定为皇位继承人,还对我加以迫害,我的父亲和部下都因此惨死。后来我逃到泽国,是先皇救了我,我便为先皇效力,带兵灭了镜国。”
他的身份说得没错,他与月溶溶有仇也没错,但是,他与月溶溶的兄妹关系、结仇的原因全是瞎编。
在他的描述中,他是可怜的、无辜的受害者,月溶溶是阴险、无耻、野心勃勃的蛇蝎美人,他背叛故国乃是为父报仇,而镜国被灭、月溶溶被掳就像是报应了。
“没想到流魂大人竟是镜州人。”那人倒抽一口冷气,脸上满是同情,“我早听闻月溶溶乃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先皇却很是厌恶她以及她生的一双孪生子女,宫里宫外对此都觉得奇怪,原来那是因为先皇早知月溶溶恶毒本性的缘故。”
“不过,”他话锋一转,“既然这个月溶溶这么恶毒,先皇为何还留下她一条性命?”
“先皇原本是打算杀了她的。”流魂罕见的轻声叹了一声,“但我念在她是我的亲妹妹,不忍下死手,便替她求情,先皇又考虑到她乃是镜国的女王,杀了她会引来镜国幸存者的怨恨,便答应了我的请求,收她为妃,希望她能洗心革面,安抚镜州百姓。”
他摇头:“哪料到她表面上柔顺,心里却对我和先皇充满了仇恨,一直在谋划着复仇。她生下千境雪、千境离姐弟后,暗中教导姐弟俩对付我与先皇,这才有了后来她与千境离的谋反之事。”
“镜妃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坏了,放荡,不知廉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人激动得拍桌子,拔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