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盈等了一会不见千境离说话,心里知道千境离不在意凤衔珠是否听到,只得道:“城里传来消息,一个时辰之前,君尽欢带着流魂入宫,目前还不知道流魂现状如何,但可以确定流魂确实还活着,城中的探子正在盯着这件事。”
对于月氏一族和镜国叛军而言,流魂还活着确实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但千境离并未显示出半点惊讶,只是平静的道:“其他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了么?”
“属下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月满盈道,“估计他们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
“我们对流魂的现状知之甚少,暂时什么都不要做,多打探一些消息再说。”千境离淡淡的道,“君尽欢会在此时将流魂推出来,估计就是一个引我出来的陷阱,我们需要耐心,切勿操之过急。”
“是,我会看好其他人,”月满盈的气息微微有点急促,“尽量避免任何人对流魂出手。”
“传我命令给所有人,”千境离道,“不管流魂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中了他的圈套,若是有人落入流魂或泽国人的手中,最好立刻自裁,免得被流魂设计,供出机秘。”
“是。”月满盈又等了片刻,不见千境离说话,她又不愿在凤衔珠的面前说太多,便行过礼后退下。
千境离而后轻动十指,拨动琴弦,幽冷舒缓的琴声便从他的指间流淌出来,宛如清风飘荡开来。
茶间的伙计停下手中的活,站起来,看着他的方向片刻后阖上眼睛,享受清风拂面、乐声绕耳的美妙时刻。
正在山脚厨房里准备食材的伙计也走出来,往山腰的方向眺望。
捧着茶水往上方走的皎皎也停下来,痴痴的看着大树的方向,聆听这难得的琴声。
就连林间树梢上正在“叽叽啾啾”的那些鸟也停下唱跳,歪着脑袋听这琴声。
任何听到这琴声的人都必须要承认,这琴声,真的被弹得很好,很好。
凤衔珠原本还想问问流魂的事情,但听了这琴声以后,她便什么都不再说了。
直到千境离弹完这一曲,凤衔珠才道:“你会杀了流魂吧?”
“当然。”千境离缓缓道,“不过我已忍了很久,还可以继续忍。”
“这绝对是君尽欢的诡计。”凤衔珠道,“如果你对流魂下手,便中了君尽欢的下怀,如果你按兵不动,心里也很难熬,君尽欢同样也能恶心你,横竖不吃亏。”
“是的。”千境离淡淡道,“这一次的菜市纵火事件,他的人没能抓到我,他知道他只怕没有机会再找到我了,便放出流魂,利用他来恶心我,我会忍住的。”
“嗯,”凤衔珠微微一笑,“他不会得逞的。”
此时的皇宫,千梦同打量着眼前的流魂,皱眉:“你真的是流魂?”
流魂一个时辰前就进宫了,但那时他才刚刚睡醒,精神不振,正在进行针灸,不便接见,直到现在才算恢复了精神,见到了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白布蒙眼、腰背微偻、面容也颇为苍老的“流魂”。
千梦同以前也很少见到流魂,在他的记忆中,流魂远远没有现在这么老,是个看不出年纪的得道高人一般的人物。
“是的。”流魂虽然看不到他,却似乎能看到他,举止完全不受眼睛的影响,“在先皇驾崩的那一夜,我被千境离的人掳走,囚禁于黑暗中,受到严刑拷打,导致双目近乎失明,直到数日前才被君大人找到。”
他与千秋业结下死亡契约的事情本就是秘密,没有几个人知晓,而千梦同天生就是个蠢货,当然更不会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
“那你现在回宫,是想怎么样?”千梦同对他的出现除了感到意外,并不怎么关心。
在他看来流魂是他父皇的心腹,以前跟他也不亲近,并不是可以信任的臣子。
“我希望能为皇上效力。”流魂道,“虽然我双眼已废,但还是拥有占卜预测之术,此外千境离与我有死仇,迟早会来寻我,我想我能为皇上引出千境离。”
“占卜预测?”千梦同对此来了一点兴趣,“那你就给朕算算,看朕能活多少年,再算算朕这一生能有几个子嗣。”
“我受困的时间太久,身心受到重创,”流魂对此早有准备,“需要一些时日休养,还请皇上给我一些时间。”
千梦同道:“你需要多长时间?”
流魂想了一想:“三个月到半年罢。”
“行,那你就去休养罢。”千梦同完全不急,“不过,你想在哪里休养?皇宫里么?”
“现在的我不过是平民,哪里配住在皇宫?”流魂显得很有自知之明,“我想请君大人收留和照顾我一段时日,还望皇上恩准,也望君大人切勿嫌弃。”
君尽欢看向千梦同,很聪明的没有称呼流魂为国师:“皇上,臣认为流魂若是恢复以前的能力,应该能对皇上有用,臣愿意收留和照顾流魂。”
千梦同“呵呵”两声,不阴不阳的道:“朕想知道,流魂当年有没有算出父皇的死期哪?”
他父皇还活着的时候最为重视流魂,但流魂从未推荐、支持他当太子,因此他以前对流魂可谓是又忌惮又怨恨,现在对流魂也很是不爽。
流魂沉默了片刻后,缓缓道:“我算到了,但我不敢告诉先皇。”
“哦,”千梦同眯起眼睛,面容变得冷酷起来,“你对朕的父皇不是忠心耿耿么,为何不把这么重要的预测告诉朕的父皇?你若是事先告诉朕的父皇,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