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从君尽欢暗藏的木佩、牌位上临摹下来的图文,她确信她临摹得完美无缺。
千夫人垂眸,目光落在那两张纸片上,唇边的浅笑消逝,脸色变得凝重了。
“公子,”她缓缓的道,“可否请您告诉我,这图、这字您从何得来?”
风衔珠道:“抱歉,这是我在无意中看到的东西,目前实在不方便告诉任何人。”
“既是如此,”千夫人沉默片刻后,“我也如实告诉公子,我知道这些图案和文字是什么意思,但是,为了公子着想,我不能告诉公子。”
“啊?”风衔珠愣住,眨眼,“为了我着想,所以不能告诉我?千夫人,我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需要弄明白这个疑问,就算您不告诉我,我也会找别人打听。所以,我请您务必告知我答案。”
千夫人微微抿了抿唇,摇头:“请公子相信我,不知道答案对您更好,另外,我劝您千万莫要让任何人看到这两件东西,否则定会招来巨大的灾祸。”
风衔珠心里暗惊,追问:“什么灾祸?”
千夫人还是摇头:“公子还是莫要知道的好。”
风衔珠沉默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拍在桌面上:“这是一千两银子,够买答案了么?”
这些钱都是她“噩梦”之后、“成亲”之前偷偷拿了家里的古玩、首饰去变卖换来的,如今剩下的也不多了。
千夫人还是摇头:“公子对我颇为客气,我与公子也无怨无仇,我不想看到公子有难,所以,公子出价再高,我也不会告诉公子。”
风衔珠抽了抽嘴角,心里有点想骂人:“千夫人,如果你真的对我怀有恻隐之心,还是告诉我吧,要不然我去问其他人,岂不是更加危险?”
千夫人的目光移到角落的香炉上:“您是聪明人,劝您的话我也不必多说,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不如我们现在就结束会面如何?”
风衔珠咬了咬牙,忍下不满,将两幅纸片收回袖袋,而后又拿出一幅纸条,展开:“那这个图案代表什么,您可以告诉我吧?”
这纸条上,画的是她在君家看到的那个女子所穿灰袍上的图案。
千夫人的目光又闪了闪,盯着她:“您打听这个图案,想做什么?”
风衔珠道:“千夫人,这个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但你告诉我,我便欠你一个人情,你帮我对你总没有坏处的。”
千夫人笑了笑,一时间又是风情流露,魅不可言:“看来公子在悄悄的干些危险的事儿。公子年轻才俊,我真不愿公子淌这些浑水,但我这里的客人,最不缺的就是亡命之徒、危险之辈,我也习惯了与这样的客人来往,所以,我就告诉公子一些相关的消息罢。”
风衔珠眼睛微亮,身体前倾:“我洗耳恭听。”
千夫人道:“三年前,京城出现了一个秘密的组织,名为血花会,专门招收各路能人异士,而血花会的标志就是这样一朵花。”
风衔珠道:“血花会招收这些人想做什么?它的组织者是什么人?”
千夫人道:“血花会既然是秘密组织,它的相关情报自然也都是秘密,不会轻易向外泄露。有人猜,组织者有可能是皇室或朝廷的大人物,通过这个组织收买人才,为将来的大业做准备。”
风衔珠紧张得心脏都快蹦出了来,嗓子眼也变得干燥起来:“将来的大业……指的是什么?”
千夫人微笑:“当今圣上已经年近六旬,龙体抱恙,却迟迟未立太子,您认为,这大业还能指什么?”
当今皇帝曾经斩过一名太子,废过一名太子,现在似乎没有立第三名太子的打算,那些皇子、王爷们只怕对皇位早就虎视眈眈,饥不可耐了。
风衔珠心头一惊,目光变幻,几乎就想问千夫人怎么看待朝政,但她还是成功的压制这种冲动,只问:“不知千夫人的客人或身边人中,可有血花会的人?”
千夫人阖眼:“我不会泄露客人的信息,对您、对别的客人,皆是如此。”
风衔珠还想说什么,千夫人却道:“时间到了,欢迎公子下次再来。”
风衔珠知道自己不可能说得动千夫人,只好站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抱拳:“多谢千夫人刚才所言,我最后还想再问一句,千夫人要如何才肯告诉我那两幅图案和文字的意思?”
千夫人已经闭上眼睛,就像即将羽化而去:“如果公子非要知道,那就拿你的秘密来换吧。”
风衔珠心里又是一震:“千夫人想知道我的什么秘密?”
千夫人道:“与这个情报等值的秘密。”
风衔珠想说她没有秘密,但最终没说,只是沉默了片刻后才道:“时间到了,在下告辞。”
她发誓,如果可以,她不会再来找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看着故弄玄虚,其实真的神秘莫测,她有些忌惮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