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凌霄却久久不曾入眠。
言弘的身影不断浮现在凌霄脑中,至今为止,她还是道不明对言弘的情意。
她一再强调自己要的是权,而非情。
她一再提醒自己,这一世不会爱上任何人,可如今对言弘的这份感情又是什么。
难道到头来,先动情的那一个……竟是她吗……
一连几日,凌霄都刻意躲着言弘,她想在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情根还未深种下,就早早将此拔除。
他们二人之间只有利用,只有合作,最终她会亲手将他背叛,这是她一早的想法,他们并非朋友,而是敌人,因为他们二人都想要同一东西。
天下……
言伸从那之后,更是日日来这国公府,可凌霄却从未见他一面。
这日,凌霄与君习山一同坐于院中,看似指点君问归的剑法,可实际上凌霄却只是望着那空气发呆罢了。
“喂,三姐,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啊!”君问归满脸怨言地望着凌霄。
“奥,你这套拳打得不错,就是马步不稳。”凌霄随意点评了几句,便换了个姿势,继续望着一处发呆。
“我……我刚练的明明是剑!”君问归跺脚而气道,“老祖宗!您亲自教我。”
君习山却直笑道,“归儿,你三姐今日状态不好,今日就不练了。”
“我知道她为什么状态不好。”君问归放下剑,坐于凌霄身旁而道,“就是因为想嫁人了呗,您没看太子这两日往府里跑得那是一个勤。”
“瞎说什么呢你!练你剑去!”君习山怒目而望,让君问归只能扁嘴,重新持剑而武。
“参见老国公。”
一低沉之声从一旁传来,君习山望见院中所立之人,眉微微而皱,拍了拍一旁失神的凌霄。
凌霄才坐起了身子,向君习山所看方向望去,南宫影只身立于院中,丰神俊朗,似天之骄子。
南宫影望着凌霄走向前来,向着君习山一礼后,才道,“本想来拜见姑父,不想竟不在府中,便不请自来看望老祖宗。”
“老朽有何能耐,让上将军肯亲自前来看望。”
君习山一向不与南宫家之人有任何来往,如今南宫影前来,自是没有多好的脸色。
南宫影倒是并未在意君习山所言,而是望向了凌霄,“其实今日,我是来兑现诺言,上次答应带三小姐去军营一事,今日不知三小姐可有空?”
“军营……那就多谢将军了,这就走吧。”
凌霄二话不说便就此答应,那军营她一早便想去,再加上近几日言伸日日的叨扰,让她只想就此离开,却又不知该去何处,今日南宫影一来,倒是给了她一个去处。
“军营?我也要去!三姐,带上我!”君问归一听军营二字,连忙扔下剑,跑至凌霄身侧。
凌霄望向南宫影,见他一手拍向君问归,捏了捏他的臂而道,“像个练武的样子。一同去吧,军营里可有不少与你一般大的少年。”
他们三人一同出了府邸,还未等上马车,一个声音便从后响起。
“这不是南宫将军吗?”
君春湖与谷姨娘一同而来,多日不见,君春湖的面色是一片苍白,甚至有些许消瘦,与她原来的丰腴相比,少了一丝媚意,到多了一份清瘦。
君春湖在谷姨娘身侧,狠狠瞪了凌霄一眼,却并未言语。
谷姨娘依旧一派家母的模样,端庄大气,沉稳华贵,可如今的谷姨娘在看向凌霄时,眼中多了一份敌意。
最初的凌霄,在她们母女眼中,根本不具任何威胁,甚至就像一只蚂蚁一般,可随意掌握在她们手中,可如今接触下来,才发现这个女子,并非那般简单。
短短几月,先是得了老祖宗的欢心,在府中有了一定地位,又得到老爷的重视,从不曾令人管教于她,如今又抢走了自己女儿的地位,甚至还将抢走太子妃的位子。
试问,她如何还能忍得下去。
“三姑娘这是要跟将军去哪啊?”谷姨娘扬声而问,“可别忘了,深闺小姐如此与男子相会,丢得是整个国公府的脸面。”
“那就不牢谷姨娘担忧了,毕竟,荡女这个名号,已经有人所属了。”凌霄毫不客气回道。
“你!”君春湖本一再忍耐,如今凌霄不止抢走了本属于她的一切,还如此出言羞辱,便更是顾不得其他,扬手便向凌霄打去。
可还未碰到凌霄,南宫影便拽住了她本扬起的手,狠狠向后甩去,力气之大,竟让君春湖摔于门边。
“呵……南宫将军也看上她了吗!”君春湖扶着门框而吼,“无了,二殿下,太子,如今还有南宫将军,到底谁才是那不折不扣的dàng_fù!”
谷姨娘急忙上前扶起君春湖,瞪向了凌霄,“三姑娘,人在做天在看。”
凌霄不再理会她们母女,而是转身上了马车,南宫影本想相扶,却不想被凌霄直直无视了伸出的手。
君问归却随后搭上了他的手,咧着笑戏道,“多谢将军。”
南宫影低笑,转身另上了一辆马车。
从城内去往城外的军营,整整两个时辰,凌霄坐在马车中,才想到从上林寺回来后,这些莫名其妙的传言,若说悍女的名声,是在她打了言伸之后传出,确实那日有不少人看见,倒也理解。
可君春湖又是怎么回事,那件事在上林寺中发生,只有当时在场的人知道。
君春湖与和尚有染的传闻,却极快地在京中传出,定有人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