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在夜中跑了许久,无论凌霄怎么叫喊,她都不予理睬,索性,凌霄便再次占据她的身体,终令其停下脚步。
凌霄随意用袖口擦去秋池脸上的泪珠,便就近坐于一台阶之上。眼眶此刻虽是一圈微红,可那眸中眼神却尽显坚定之意。
“秋池,我知道今日我的行为有些鲁莽,造成如此结局,是我的错。可,你记住,不要将你的痴心所托非人,那个叫无了的和尚,既对你无意,你便也要无情,斩断这缘,否则,你便会如我一样……”
凌霄微微低眸,她坐于台阶之上,丝毫不顾及被雪水浸湿的鞋袜衣裙,半歪着脑袋,一手撑于膝间,一手来回拨弄着发鬓上所垂下的流苏。
秋池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出来。
“姐姐……我不会斩断这感情,我认定了他……就是认定了……”
“罢了,左右这是你的选择,随你吧……”
凌霄轻叹了口气,便双手交叉付于脑后,似无比惬意般闭眸直直躺于冰冷且有着一层积雪的台阶之上。
“嘭,嘭。”的声音响起。凌霄半眯着眼,望于夜空。刹那间,漆黑的夜,被绚烂无比的烟花所覆盖,凌霄徐徐望之,姹紫嫣红的美,令其扬起了一抹笑。
“喵~”烟花璀璨一时,夜重新归于平静,寂静的夜中,就连一丝声响都极其清楚。
月下,一只浑身黑透的猫,蜷缩着身子,栖于屋檐一角。一双蓝色的眸,比那烟花更美,璀璨中不失一丝灵气。
凌霄坐起身子,看向屋檐处,那黑猫一双湛蓝的眸,直望向她。那双过于明亮的蓝眸似乎能看透这世间一切。
凌霄似来了兴致,本想上前逗逗那黑猫,可深夜中,一股极浓的血腥味,让她警觉而蹙起了眉。
“姐姐,怎么了?”秋池见凌霄来回望着四周,有些担忧而问。
“这寺庙里,还真是不干净啊。”
话落,凌霄便站起身,藏于一树后,一双眸死死望向不远处,只见一男子半拖着腿,鲜血将其衣衫尽数染为暗红色,衣衫上的血渍滴答至雪地之上,晕开一片。
见这位正一瘸一拐向她们所在方向,慌乱走来的竟是位熟人,凌霄拍了怕手,便径直从树后走出,含笑看着这本被她钉于门框之上晕厥过去的男子。
“呦,这手伤的不轻啊。”凌霄看着那男子用衣衫半裹起的手掌,轻轻咋舌,“看来我还是不够狠,居然还能让你如此走出那间房舍。”
那男子看着凌霄竟一步步后退着,手颤抖着从怀中掏出那把沾满血渍的匕首,向着凌霄。
“你……你别过来!杀人偿命,我……我这就去报官。”
“报官?就凭我在你身上戳得这两个窟窿?别忘了,刚刚是谁想送我上西天?你是想贼喊捉贼不成。”
凌霄冷哼出声,她逼近那男子,那双眸中的狠绝,话中的冷意,竟让那男子颤着手直直将匕首扔至雪地之中,径直跪于她身下,不断求饶。
“三小姐……是小的错了,您饶了我吧……这都是大小姐指使的,不然永国公府的三小姐,岂是我们这般人敢招惹的。”
“你如今让我饶你,可谁又能饶了我?你放心,想杀君秋池之人,一个都别想活。”
凌霄蹲至那男子身前,将匕首捡起,在他眼前微晃了晃,她半勾起嘴角,只是刹那,那匕首便可刺于他喉间,男子慌乱中似认命了般,紧闭双眼,可……匕首此刻却直直刺向了雪地之中。
“滚。”
冰冷的语气,意料之外的生机,让这男子手脚发软,在雪地之中翻滚了几个来回,才勉强着站起身,向别处连滚带爬地跑去。
凌霄看着那男子消失的身影,眼中却有一丝薄怒,她深吸了口气,便狠狠斥道。
“君秋池!你知不知道,那个王八羔子想对你做什么?你竟还让我饶了他?!我要是打你自己不疼……我就……”
凌霄气急,刚刚她有心杀了此人,就在她动了杀意那刻,耳边却不断传来君秋池为此人求情之语,无奈下她只能将匕首,狠狠刺于雪中,给那人一次生机。
“我……我只是不想让上林寺在除夕当夜,发生如此命案……况且,真正想杀我的人,也并非是他。”君秋池的声音越来越小,提及此事,话中语气也越来越弱。
凌霄却并未在意其他,她黑着一张脸,手狠狠捏向自己的脸颊,用力之大让这苍白的脸侧瞬间染上一片红印。
“姐……姐姐……放手,快放手啊。”
凌霄听着秋池的求饶,手中的力气虽小了些,却依旧没有就此容易松开。
虽,在她看来这一举动并未有什么不妥,可……在旁人看来,一女子在夜中自言自语,说些莫名其妙之话便罢了,如今这是竟在自残?
屋檐上,那只黑猫此刻依偎于一白衫男子怀中,不断舔舐着他修长的指尖。白云南一下一下抚着黑猫的背,正含笑望着此刻屋檐下,行为怪异的女子。
视线,却突地被一人所挡。
言弘一袭玄衣而立于夜中,皎洁的月光洒于其身,剑眉星目下是一张俊朗的面容,他微薄的唇紧紧抿起,眉间微微而蹙,一双漆黑的眸中,无一丝光亮。
“看来殿下并未寻到兵书?”白云南抱猫走向言弘,眼底的笑意此刻却沉了下来,“师傅曾说,兴佑年至,上林寺庙,兵书重现的预言……决不该有假。”
言弘敛眸而望向这漆黑之夜,长袖下的手,微微攥紧。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