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佑年,大幽国。
除夕夜。十冬腊月,岁暮天寒之际,屋外漫天飞雪,小贩行人,皆缩手缩脚,可哪怕寒风侵肌,也挡不住他们在这吐故纳新的气节中,乐意开怀。城内一派灯火辉煌之景,万家之人,都在今日团聚其中,每一道炊烟都是一份团圆的象征。城外,上林寺。
原本寂静的寺庙,却在这家和万兴之时,传来丝丝呼救之声。“救命……救命啊……”这一声声凄婉之音落入凌霄耳中,四周是一片漆黑,她自己更是没有一丝知觉,直到她顺着那声,似闯入了何地,那呼救之声……却戛然而止。她的身体竟慢慢变暖,就连手指也有了一丝知觉……耳边是男子的粗喘之音,一双粗糙冰凉的手,似在她身来回游走,竟有一丝生疼。眸,终再次睁开。一双锐利的眸直直盯向此刻压于她身前,衣衫半露的男子,眼中的寒光让这男子一颤,可只有片刻,那双粗糙黝黑的手便捏向了她的下颚。“小姑娘,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替人办事,见你生的水灵,想让你多活一刻,等爷的事办完,爷就送你上西天。”说着,这男子便开始解下衣带,脱下褒裤,重新压制在凌霄身前,凌霄动了动手腕,才发觉,双手正被麻绳所劳劳绑起,而她的脚腕间也由麻绳紧紧捆住,四肢可谓是动弹不得。那男子半压于她身,一手握向她的脚腕处,本想将腿抬起,却因麻绳的原因,无法将两腿分开。急切之下,他便用一旁匕首,将凌霄脚腕的麻绳所割。腿自然分开,男子用力一拉,凌霄的身子便向他滑去,白质修长的双腿架于其肩处,那男子咧着嘴,喉间来回滚动。他慢慢俯下身向凌霄压去,凌霄却轻笑出声,只是瞬间,双腿环住这男子的脖间,半撑起身,用力反转,那男子无丝毫还手之力,便狼狈趴于床榻之上。凌霄起身用那匕首划开腕间麻绳,眸中含着一丝冷意,望向正挣扎起身的男子。“你给爷等着!”那男子望着凌霄眼中是一份怒意,他粗喘着气,随手扯过一旁的木椅,向凌霄砸去。木椅从凌霄身侧划过,直直砸向门框,木椅应声落地的瞬间她便一脚踢向那男子的腹部,匕首狠狠刺于其腿间,顿时鲜血涌出,男子沙哑的哀嚎声,荡于房内。“别动!”凌霄冷声。她侧身坐于其背后,才环顾着如今她所处的地方,四处一片昏暗,只有窗前一来回摇曳的烛灯,勉强照亮了半间房舍。房中陈设皆为寻常,唯独那墙上写着一偌大的佛字,让凌霄微蹙起眉,有一丝疑惑。这竟是寺庙之中……凌霄看了眼自己身下的男子,勾唇而笑,她将那鲜红的刀身轻轻拍打着他的脸侧,慢慢划向他的脖间,锋利的刀刃瞬间便在其脖颈处刮下一道血痕。“饶命……姑娘饶命……不,女侠饶命!”男子不断歪斜着脖颈,想离那匕首远些,口中不断地求饶声,却也并未让凌霄有一丝饶他之意。凌霄用力拽起他的发,迫使那男子仰头望向她,匕首自然而然立于其喉间,声音如鬼魅般在那男子耳畔响起。“我给你个机会,说出谁派你还是君习山?”男子看着面前此刻无比狠厉的凌霄,汗一点点在他额间渗出,他控制不住地微抖着身子,话……在支吾中说出。“是……是君家大小姐!”君家大小姐?哪个君家?哪个小姐?凌霄一头雾水,匕首却离那男子喉间更近了些,她似有些不耐烦而道。“给我往清楚了说!”那男子惊呼出声,腿部的疼让他控制不住地颤抖,汗在凌霄面前不断滴下,喉间微微吞咽,才颤着音而道。“是……是我收了君家大小姐的银子,要我来杀除夕夜会在庙中祈福的君家三小姐……事成之后,她会让我离开这里,远走高飞。”男子的话音一落,凌霄却更有些迷茫,君家三小姐又是谁?“这位姐姐……”突然凄软的女子之音,回荡在凌霄耳边,她微惊,环顾房内,此刻除了她与这男子,却再无任何之人。凌霄从这男子背后而起,立于房中,不断来回望之。“谁!出来!”她放声而斥,却依旧无任何之人现身。那男子,见凌霄无暇顾及他时,悄悄起身,连滚带爬便往门边奔去,手刚伏在门框之上,一把锋利的匕首便直直向他飞来,刺过手心扎于门框之上。“啊!”撕心裂肺的疼呼声后,那男子终靠于门边,晕厥过去。
“姐姐不用担心,我名君秋池,正是那男子所说君家三小姐。”那声音再次出现,明明就荡于耳边,可凌霄却始终寻不到说话之人。“你到底在何处!”“请姐姐去往那水盆之前,便可了然。”凌霄带着一丝怀疑,却还是持起放于窗边将要燃尽的烛灯,听其所言走向水盆之前,探头而望。水中倒映出一清秀可人的女子面容,而……并非是她凌霄。这不是她的模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不可置信地用手抚过自己的面容,这是一位小家碧玉般的清秀女子,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稚嫩,而决非她那般,张扬之姿。手,渐渐举于眼前望之。这双手,纤细白质,无丝毫瑕疵,只会是那养尊处优般的小姐之手,而非她那双因持剑,而磨出厚茧刮下伤痕的手。“姐姐,这下可明白了?如今你正寄居在我的体内,今日他要杀之人,是我。”“怎会有如此离奇古怪之事!”凌霄不可置信般,生生后退了几步。烛油滴于手背,竟也不知疼了。“姐姐,疼!”
突然的声音,让凌霄急忙放下手中烛灯,而去擦拭手背上的烛油。“你竟也会觉得疼?”
凌霄有一丝狐疑,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