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边一处地方,五百余人聚在一起,每个人都沉着脸,没有笑意。
“诸位应该以大局为重,现在不要内乱。”
“大局?若是真为大局牺牲,我等无怨无悔,可你们宗雷两家没有私心吗?哪怕你们有私心,我们也可为大局牺牲,但你们不仅一点甜头不给,还直接逼我们几人冲台风之壁,导致提前结束渡学海!如若今日空手而归,可不要怪老夫与宗雷两家翻脸!”
“放肆!我同样是宗家人,不也提前结束渡学海吗?我可曾抱怨半句?”
“呵呵,宗兄,别人没看到,我可亲眼看到,你是自己贪心,在冲台心鱼,稍稍偏离队伍才被风浪掀翻!我们,是被雷谟与宗呈冰逼着冲进去的!”
“哦?薛兄,你的意思是,若是宗雷船队输了,要找我们两家麻烦!”
薛大学士道:“我哪里敢找宗雷两家的麻烦,只不过,失去的公道,老夫会慢慢找回来!”
“你若敢再说一句,就算宗雷船队胜了,也别想拿到文心!”
“你以为天底下谁都怕你们宗雷两家?你以为天底下谁都在乎文心?老夫,今日便要争一口气!雷谟与宗呈冰若不给老夫道歉,老夫哪怕势单力薄,也要让你们宗雷两家知道逼我等当替死鬼的后果!”
“你敢!”
另一个大学士走出来,冷笑道:“加上我一个,若雷谟与宗呈冰不给个交待,此事老夫绝对不会罢休!”
见到几位大学士争吵起来,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双方吵了好一阵,单榕道:“不要吵了,老夫以项上人头保证,方运渡学海必然失败!”
“哦?此话怎讲?”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单榕的身上,连远处的人也快步靠近,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柴棱轻咳一声,道:“榕兄,胜负未分,现在暴露过于不妥。”
单榕笑道:“为兄自有分寸。现在方运恐怕已经抵达海浪山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更何况,方运早有准备,一旦抵达那里,必然能发现他们的意图。”
柴棱点点头。
单榕这才道:“那我便实话实说,宗雷船队在抵达海浪山脉后,会分成两队。其中最强的那些船会进入海浪山脉,顺海中河而下,进入海心!至于其他的船,都会堵在海浪山脉入口处,一旦方运靠近,必然全力冲过去!我与柴棱之所以败给方运,是因为没作完第四首诗词,但他们已经做完第四轮诗词,方运必输无疑!”
突然,漫天骂声响起。
“畜生!”
“状如妖蛮!”
“猪狗不如!”
……
各国的读书人纷纷怒骂,根本没把宗雷两家放在眼里。
单榕与柴棱乃是宗圣培养的细作,面不改色,宗雷两家人已经习惯,也毫不在乎骂名,但那些为了文心加入宗雷船队的人,本能地后退。
柴棱还不客气舌绽春雷回击道:“诸位莫要狂吠了,最多两刻钟后,方运的龙船就沉没,会回到海边,你们定当看到他的身影!而我们宗雷船队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柴棱说着,望向学海深处。
在海滩陷入了争吵的时候,学海中的其他人依旧勤勤恳恳在钓文心鱼,现在离学海结束不足两个时辰,必须要抓紧时间。
海边区域与外海的人收获平平,而内海的人收获极大。
海浪山脉位于内海的尽头,那里所有的船只本应该忙着垂钓,但有十四艘楼船散布在通往海浪山脉的入口,并没有在垂钓,似乎在等什么。
离海浪山脉不远处,一艘龙船破风浪而来!
方运立于龙头,并没有在这些人面前展现飞翔的能力。
双方还没有接近,方运就听左前方传来一声舌绽春雷。
“方虚圣小心,这些人聚集在海浪山脉边缘却不垂钓,必然有更大的图谋,您一定要小心,说不定就是为了撞您的船!”
“胡说八道,你是何人?”
“定妖天军孔祥熙!”
此话一出,宗雷船队的人鸦雀无声。
方运也是微微一愣,立刻向孔祥熙遥遥一拱手,表示感谢。
在圣院大儒第一次听到孔祥熙名字的时候,方运还有些迟疑,毕竟还有另一个孔祥熙大名鼎鼎。不过,这位孔祥熙却不一般。
年轻时,孔祥熙并不被孔家看重,后来被送入孔家圣地。
本来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但此人在四十岁成为翰林后,竟然实力大进,才年过五十就晋升大学士,那些天才大学士一般也就四五十岁才晋升,所以他被誉为十年内最可能晋升大儒的大学士之一。
哪怕在孔圣世家,大儒也非常重要。
此人大器晚成,非常善战,不仅在孔家古地有名,大名甚至也传到了圣元大陆,此人真正让人忌惮的地方是,他在孔家定妖军的天军中担任要职。
定妖天军,不仅是孔家第一军,也是人族第一军。
孔祥熙的话引发其他零散的楼船船主向这里看,还有三十多艘楼船在海浪山脉的边缘,能抵达这里,每一位都是人族的佼佼者。
那孔祥熙说完,改变方向,驶向海浪山脉,速度远比之前快。
众人愕然,原来孔祥熙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提醒方运,现在话说完,自然要冲击海心。
宗雷船队的几个人面带愧色,但还有几人恼羞成怒。
“胡说八道,我们是为了迎接方虚圣!走,迎接方虚圣!”翰林雷龙阔道。
十四艘船排着严密的队形,如同一张大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