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检测到夜寒一直隐匿于丞相府周边,却不敢与她相见。
殷舒一手铺设的棋子再一次派上了用场。
她嘱咐如今已是管家继子的两兄妹,如果见到了夜寒,务必要告诉他,她要见他。
113有些秃头,想不明白,“两个小孩子怎么找得到神出鬼没的夜寒?”
殷舒看113的眼神十分怜悯,她怜爱道,“小傻子,夜寒既然没离开,又怎么会错过丞相府的一举一动呢?更何况,相府里有他愧对的人。”
如今,她只想弄清楚到底是谁,想要萧翼的命。
既然没有办法自己查到,那就只有问接下这桩任务的夜寒了。
-
初夏的季节,有些微的暑意。
殷舒洗去一身狼狈,于梳妆台前,整理半干的长发。
泛黄的铜镜仍旧能看出殷舒肤若凝脂,眉若远山,唇不点而红,一双黑眸似水含情。
她扫了一眼窗外,月上中天,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又关上窗懒懒挽了个发髻,穿戴齐全,才推门而出。
月凉如水,些许虫鸣。
殷舒步入院落,坐在了白玉石桌旁。
桌上是一副棋盘。殷舒看不懂棋,便将黑白棋子挨个放好,摆出一个“舒”字。
四下无声,夜寒还是没有出现。殷舒将棋子列成一个又一个字,又将其打乱。
最终,棋盘刻下的是夜寒的名字。
这时,夜寒终于出现了,发间还凝结着夜晚的露水。
他抱着剑,也不坐下,只是立于殷舒的身边。
“你总算来了。”
殷舒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寂静的夜晚,她细软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似远似近。
“你知道我会来?”许是长久没有进食的原因,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微刺的音质让殷舒的耳根子有些痒。
“嗯,”殷舒拾起一颗白棋,递给夜寒,“寒”字便少一点,她缓声道,“我有预感你会来,所以我一直等。”
“等什么呢?”夜寒接过棋子,暖玉质地接触到指腹竟有些微热。
“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夜寒沉默。
“我不相信,善待孩子的人会轻易伤人性命,” 殷舒再次开口,脸上充满了对夜寒的信任,“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我说了,你就会信吗?”
“只要你说,我就信。”
不假思索的信任几乎让夜寒将自己的身份背景和盘托出。
他捏紧手中的棋子,在殷舒面前坐下,“我做的是人命买卖。萧翼的性命标价最高。但买主是谁,我无从得知。”
“任务失败后,会有惩罚吗?”殷舒眼帘垂下,显得有些为难。
夜寒却觉得,这细声细气的担忧,让他无惧任何后果,他道,“无碍,将买命的钱财双倍奉还便是。”
“那哥哥的命,价值几何?”
“黄金千两。”
“我会双倍还给你的。作为你不再杀哥哥的补偿。”
双倍后,是两千两黄金。比起动辄万两,倒是好接受多了。殷舒想着能不能从自己的嫁妆中分出两千两黄金还给夜寒。
113突然插话:这个时代的两千两黄金大概是3500万软妹币吧。
殷舒:完蛋,她不觉得丞相府很富裕。
殷舒转头看向夜寒,他还没有给出答复。因为巨额债务而十分忐忑的她,面容僵硬,尽显疏离,像是不想和夜寒扯上半点关系。
夜寒见她一脸淡漠,修长的手指使力,几乎要将棋子捏碎,最终还是不舍。他艰难扯开嘴角,笑自己,自以为是的关心居然只是因为她想撇清关系。
他冷着脸拒绝,“不需要。”
“可是我们非亲非故,怎么能让你遭受如此损失呢?”殷舒仍是不放弃。
对他来说,只要夜寒将来对她有一丝恻隐之心,不忍杀她,让她能够安全抵达寺庙,就够了。她不愿意亏欠太多。
三千五百万的债,原主背得起,她背不起。
“这是我欠你的。”也是我该还的。
夜寒站起身,片刻后就消失在夜色中。
他没有说出口的,便是即将到来,如狂风暴雨般,来自杀手组织的追杀了。
-
晨光微熹,殷德坤换了朝服便去早朝。
殷舒向来懒散惯了,今日却起了个大早。
她要去见萧翼。
夜寒夜半到访,却没有给出明确的线索。她寝食难安。
他在组织里的排名数一数二,由此推测,买下萧翼人命的人也必然贵不可言。
那些113无法调查和监测到的事情,都透着古怪,完全脱离了剧情的发展也让调查无从下手。
萧翼是在她的提醒后,才去查安王和皇帝背后对殷家动的手脚。在这之后,他就被暗杀,这二者之间是否有一丝联系呢?
殷舒思考未果,便决定去问萧翼。
他在相府休息了两日,明日便要回府,再隔天就得入宫述职,也只有今日有空见她了。
萧翼受了不少剑伤,但常年习武,让他恢复极快。尽管身上可怖的疤痕依然狰狞,当个皇子少傅却是可以胜任的。
他脸色还有些苍白,嘴唇微干,精神有些萎靡,倒比他当日败在夜寒手里还要丧气了。一双黑眸此刻无神地注视着书桌前空白的宣纸,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哥哥这是做什么?”殷舒开口叫回神游太虚的萧翼。
萧翼见到来者是殷舒,变脸如翻书,精神奇佳,朗声道,“再过两日便要伴九皇子通读诗书,我预先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