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以琮天资虽好,但是落在王以瑚和另外一个伴读谢澜之间,便只能算是中规中矩,难拔头筹,为此被父亲王永很是不喜。想想也是,别人家的孩子看多了,自己家的便怎么看,怎么觉着糟心。
不过王以琮却也不甚在乎,更者学着那些隐士一般,不愿出仕,只是躲在山林田园之中,依旧写写书,弹弹琴,听说他最近新谱的《稽山赋》倒是很受文人墨客的追捧,言其有风波不惊的胸怀。
“阿瑚自从辞去翰林掌故一职以后,便重新参起了清谈。不过可惜,没有了孝文太子,她这辩遍天下无敌手的情状,看起来也甚是寂寞。”王以琮道。
周睿闻言,哼了一声道:“是么?”
王以琮叹了口气道:“世子爷,孝文太子已去,我这表妹就算有心也是枉然。况且,如今世子爷归京,婚期怕也是近了,以琮在此先恭喜世子爷了。”
周睿看了他一眼:“本世子的婚事,就不牢玠之兄挂怀了。”
周睿语气之中明显有疏远之意,但是王以琮却是半分也不以为意:“最近在下听说周离刚被新皇任命为户部侍郎,接手允州水患一事,可谓临危受命,圣眷正隆。不过他那个孪生弟弟周离倒是死的蹊跷。传言身首分离,死状甚惨。”
他对着周睿笑道:“世子爷,你说是何人,竟敢在新皇登基之初,便斩杀陛下心腹的?”
周睿哈哈大笑:“都说玠之兄徜徉山水之间,不理凡世俗物。而如今看来,你这是人在山间,心在庙堂。”
王以琮也不羞恼,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道:“不理凡间俗物?那不是成了神仙?”
周睿闻言,又是哈哈一笑。等到回得屋中,一干人等还在夸夸其谈。只是此时的王以瑚已经坐在上首,言语之间,引得一帮所谓的雅士,无论男女,俱是一副听得如痴如醉的模样。
周睿想起亭中王以琮的那番话,再看着众星拱月的王以瑚。有心?去他大爷的‘有心’!周睿规规矩矩地坐在他爹后头,心中比出去之前,更加烦躁。
慕容琰看着案前只顾看信的叶淼也很烦躁。
“真是娶了媳妇,就忘了朋友。伯渊,我此次可是为了你,把整个仓戎都给得罪了。结果你呢?这信你都看了不下百遍了。百遍你知道么?你看军报,都没看得这么用心过。”慕容琰调侃道。
叶淼却道:“阿琰尚未娶妻,自然不知这其中玄妙。”
慕容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可是你也无需如此吧。信才到了一封,结果你连发三封,是恨不得让全天下知晓你与那无双情真意切吗?”
叶淼也不避讳,答道:“正是。”
慕容琰简直无语问苍天。他顿了顿道:“你这副模样,要是被军士兵将们见了,还如何能够服众?快快收起来,看得本王甚不舒服。”
叶淼道:“若是被军士兵将们看到本将军书房坐了了个仓戎贤王,岂不更是要跳起来?说正事,你这次来燕云,是为何?”
“看看你那高贵的媳妇。当然,”慕容琰正色道,“还为了慕容烁的舅父,赫连帆。”
“上月那一仗,也够你们仓戎好好休养一番了,那赫连帆难不成又想再打一仗么?”叶淼道。
“这赫连帆是皇帝舅父。从前父皇在时,你将阿布尔还斩于马下,父皇才得以顺利推行新政。可是慕容烁即位之后,终日饮酒作乐,权利旁落,如今的赫连帆可谓只手遮天。父皇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的新政,终是付之东流。”慕容琰叹了口气道。
“伯渊,我帮你免于帝都之祸,依旧能以抵御仓戎之由留于燕云,那么我希望你能帮我,除去赫连帆。”慕容琰看着叶淼道。
叶淼闻言,这才放下了无双的信,笑道:“阿琰,你我情分,我岂有不帮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