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笑着，话里看着是好的，却听得华泓心中一刺。
因为他的身份说来说去，只是个皇子，还是个没有任何实权的皇子，严格说来，真没有姜予地位高。
华泓心中生了些许怒气，面上却依旧笑盈盈的，十分可亲的模样。
“泓此次在赣南府赈灾，听闻老王爷仙逝，便赶来送老王爷最后一程。这些东西，算是泓对南王军上下的犒赏，郡主定要收下。”
姜予挑眉，正色道：“犒赏？万万不敢当，南王军上下的赏赐，京中早已拨下来，怎好再受王爷一份？再者，南王军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是应当的，有皇上赏赐，我等已是千恩万谢，若再收王爷的，传进京中，像什么话？”
她句句用皇恩赏赐推拒，华泓愠怒，却又不得说什么，只能到：“那边不算犒赏，只算是本王个人的一点慰劳，郡主可不能再推辞了。”
“那……楚榕便代南王军上下收下了。”姜予再次行礼。
见她一举一动皆刻板规矩，华泓有些厌烦，便随意抬手让她起来。
虽不喜她，华泓还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故作熟稔地问，“郡主不知何日启程回京，或许我们路上还能搭个伴。”
“明日便启程。”姜予行礼回答。
华泓笑：“正好，本王明日也该回京了，不若一道吧？”
姜予受宠若惊，忙道：“能与三王爷一道，是楚榕之幸，不敢辞。”
华泓笑意淡了些，实在不喜她的刻板，颇觉得无趣，但按捺住了小性，他与姜予一同去看了老王爷的灵堂，规规矩矩地上香行礼，又说了些安慰姜予的话，想要刷点好感。
但姜予从始至终跟他保持着非常礼貌的距离，听了安慰，亦是老成行礼，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一举一动都跟朝里的老古板似的，完全不似第一眼，那笑意清美的模样。
华泓歇了兴致，便暂且在南王府住下，等着明日一道与姜予回京。
用过晚膳，姜予回到房里，听白团子更新剧情，向她说，
“哪又怎么样，你这系统又不是攻略渣男系统，还管他喜不喜欢我？”姜予白它一眼。
白团子气呼呼的，
“放心吧，只要我还有利用价值的一天，他心里再嫌弃我，面上也会巴巴地贴上来，对我殷情备至的。”姜予并不担心，毕竟她手里有南王军，有南陲多年的势力。
华泓想要的是什么，她知道，所需的便是她手里的力量。
要不然，他巴巴地跑来作甚？
好玩吗？
不过华泓这么突然不按剧情出现有点让人意外。
姜予摸摸白团子的头，问：“对了，你的剧情库现在是什么情况，华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白团子将天道主系统那边给的回复，重述一遍给姜予听。
姜予挑眉：“所以你们这系统是出现bug了吗？该不会是被什么病毒入侵了吧？”
白团子一本正经的炸毛。
姜予见它义正言辞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
经历过上个世界，姜予已经明白，所谓的天道测试频道，测试的便是实时剧情更新，以及本该是一组数据代码的系统修炼成形，拥有人一样的敏感情绪。
通过测试，姜予看出来，她这个白团子系统君的人设，根本就是一朵小白花，娇气脾气大还爱多愁善感掉眼泪，估计是林妹妹人设。
或许还有易惊易乍的小燕子精神附体？
要不然它怎么会那么爱哭爱闹爱吵爱生气。瞧见它有些生气，似乎不喜别人诋毁它们系统，姜予笑眯眯的，便没再说话，免得惊到了这林小燕子妹妹小白花系统，又给她哭啊闹啊，折腾的心烦。
不过既然剧情出现了未知变化，谁知道后面的剧情是不是也跟着变化了，她还是小心点好了。
——
翌日一早，天刚擦亮，姜予便托着行动不便的胳膊起来了。
夙愿早早地在外头等着，听到她里面的动静，便敲了敲门，在她应答之后，夙愿就端着热水和布巾推开门走进来。
“小姐今儿起的好早。”夙愿笑着，替姜予洗脸。
姜予并不是多喜欢任人伺候，相反她修炼时，大多情况下都是独行侠，一个人习惯了，但她这两次的人设都很别扭，一个身体病入膏肓，一个伤了右臂，只好坐着任人伺候。
闻言她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待替她洗漱过，夙愿便找来一身男装，要给姜予换上。
那是件藏蓝色的素纹男装，姜予瞥一眼，几不可见地蹙眉。
“换件女装来吧。”
夙愿一愣，“小姐今儿要穿女装？”从前小姐是不爱穿女装的，无论是军营还是日常，皆是一身男装常服，因穿着行动方便，而女装留仙广袖，总是不方便。
可今天小姐竟说要穿女装，夙愿忍不住看看窗外，一片艳阳，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更没有下红雨啊……
瞧见夙愿震惊，姜予摸着伤臂，微微垂首。
她声音细不可闻：“身为女子，哪有不爱穿女装的，只是……”
似是叹息。
夙愿心中一酸，忽地想，是啊，身为女子哪有不爱红妆的，只是小姐从小便在战场上厮杀，如今又要撑起南王府的门楣，以至于都快忘了她亦是女子。
“如今我要用定安郡主的身份回京，还是穿女装好。”似乎觉着惊到了自己，姜予立即正色，解释道。
夙愿却为她的坚强而难过，轻声道：“是，夙愿这就去给小姐换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