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小王妍躺在椅子上,忽然打了一个阿嚏。
王念蓉坐在那里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她一把将孩子楼在怀里,希望可以用自己身上的体温给孩子带来一丝暖意。
小王妍的目光环视四周,只见周围的叔叔阿姨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当然她自己也穿了一件,那是妈妈亲手为她做的小棉袄。
衣服上还带着大红色的小花,她很喜欢。
王念蓉看着孩子可怜的样子,再顺着孩子的目光她也看见了铁路上值班的工作人员。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老式军绿色的军大衣。
再看向窗外,路上除了暗淡的路灯,寒冷的马路上已经了无一人,就连平日里常见的小商小贩都不见了踪影。
她把孩子搂的更紧。
这一刻,她只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些,只希望那趟通往娘家的列车能够来的更早一些……
同年四月中旬,王念慈夫妇终于迎来了一个重要的日子,那就是他们的爱女李木子满月。
经过这段时间在妈妈的精心照料下,李木子刚出生时脑袋上的两个大包已经渐渐吸收。而且头上还长出了一些稀疏的头发。
大约是这孩子在母体内的时候营养不好,所以这些头发里大部分颜色看起来都有些发黄。
虽然身体看起来还是比较瘦弱,好在总体来说这个月里孩子的身体还算健康,并没有引发大夫所说的“硬皮症”,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就好似杏核一般长得很像她的妈妈王念慈。
而对于刚刚坐满一个月月子的王念慈来说,她现在最想看见的就是自己的亲人,她的爹和妈。
于是她在楼下的澡堂子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之后,便把孩子交给了爱理不理的婆婆照料。一个人独自坐着早上的那趟绿皮火车回了娘家。
一下火车扑鼻而来的就是山野中泥土的味道,放眼望去便能看见娘家公路对面的山坡,周围的柳树已经发出了嫩芽,山坡上更是一片万物复苏的景象。
她的娘家距离火车站走路并不算远,因为她爹也是铁路上退休的老工人,所以现在娘家人还住在铁路某段给分的一排红砖的小平房里。
因为这里是个小站,从火车站走出来要下一个小坡,然后左拐再走过一个浅灰色水泥管子做成的小桥,就能看见那趟平房了。
走路大约需要七、八分钟的时间。
那趟平房一共有五家,左边数第二间,这里就是王念慈的娘家。
羊肠小道的右边有一个外面用白色编织袋围成的厕所,厕所的斜对面就是两扇黑色木质的大门。
王念慈身穿蓝色西服上衣和裤子,虽然刚刚生过孩子但可能是因为孩子太小的缘故,她看起来身材依旧是那么凹凸有致的完美。
她一脸笑意,刚刚推开黑色大门就朝着里面大声喊着,“爹,妈,我回来了。”
王念慈的母亲名叫程雪茹,父亲王显赫。
老两口子一辈子节俭,冬天穿的就是程雪茹亲手做的棉袄棉裤。
其他的季节除了薄一些的棉袄棉裤就是白色的棉布半截袖。下身再配上一条要么是黑色要么就是深灰色的纯棉线裤子。
脚上除了冬季穿的棉水乌拉鞋,另外三个季节都是清一色的军绿色黄胶鞋。
程雪茹是纯正的家庭主妇,她为了她的六个儿女也是呕心沥血的付出了自己大半辈子的时间。
她身高一米六三,人长的慈眉善目,身材有点胖。就这一点来说王念蓉长得很像她。
而王念慈的身材就长得像父亲。
她的父亲是个小个不高身材瘦小的人,他经常板着一张好似千年都不会笑一下的脸。但是人很老实也很热心,那种所谓面冷心热大概就是形容他这种人吧。
他平日里很少说话,所以在这个家里一般的大事小情还得是王念慈的母亲程雪茹做主。
程雪茹虽是家庭主妇,可她一年四季总有干不完的活。
此刻她正在自家屋内厨房(东北俗称“外屋地”)门口的一口水缸前,一下一下的往水缸里压着井水。
水声“哗哗”作响,但她也不知道是母女之间的心灵相惜还是自己想念小女儿的缘故,耳边总是传来小女儿熟悉的声音。
她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还是走到厨房门口打开了那道里外都刷着绿色油漆上面还带着一小扇打不开的小窗子的木门。
“妈!我回来了!”
刚一打开门,她就喜出望外的看见了自己的小女儿王念慈兴冲冲的从大门口的方向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
老太太高兴坏了,她赶紧回头朝着屋里喊道,“唉,念慈回来了。”
王显赫没出声,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他坐在自家的炕头上,一直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到王念慈走到了自家的房子门口,程雪茹从她手里接过整整两大包的东西,全是王念慈给他们二老买的成盒的糕点。
程雪茹扫了一眼手里的糕点,“你看看你,不是不让你给我买东西吗?老是瞎糟践钱。”
她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笑意确丝毫未减。
“哎呀妈,”王念慈带着几分跟母亲撒娇的口气说道,“给你买你就吃,别总是心疼钱。”
母女俩人说话间,就来到了屋内。
这间房子是坐北朝南的正房。屋里南面一扇大窗子,北边就是通着东西两边的一铺大炕。
大炕那侧的墙上,也有一扇可以打开的小窗子。要是到了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