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因为害怕,江弦知道裴异对自己没恶意,这些阿飘探头探脑的样子也很无害,但那种一直被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注视的感觉还是让江弦如芒在背,很不舒服。
不过最终他还是在后半夜因为撑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裴异来找他的时候,他正裹着被子靠在床头,歪着脑袋睡得香,嘴角还挂着一条晶晶亮的口水。
“起床了。”裴异蹑手蹑脚地凑近他耳边:“口水都流出来了……”
江弦瞬间就醒了,下意识用手去擦嘴角,果然摸到一片湿润,他无比尴尬地抬着手,看向裴异,正好对上他笑意满满的眸子,立马红了脸。
“昨晚睡得怎么样,凉快没?”裴异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帕,亲昵地将他嘴角的液体擦干净,然后又不动声色地把丝帕揣了回去。
说道着江弦猛然记起他昨晚用阿飘给自己降温的事,没好气道:“超凉快,都从骨子里凉透了,凉的我差点儿一睡不醒。”
裴异的满脸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他干咳一声,低下头嘟囔到:“我明明嘱咐它们藏好点别吓着你了……”
江弦看着他着新奇的反应,竟然还觉得有些可爱,半宿没睡的气霎时烟消云散,突然很想逗逗他,顺便撒个娇,于是故作委屈地指着自己的眼睛道:“你看你把我吓得,一宿没睡着,眼圈都快黑成熊猫了。”
裴异:“……”在自己刚来的时候,他明明睡到口水直下三千尺。
“你明明保证过不会再吓我了的……”江弦语气哀怨。
裴异心里清楚江弦在跟自己耍赖,可他偏偏就吃他这一套,而且还吃得很香,只得无奈地笑着道歉:“本宫错了,初云公子想要什么补偿?”
江弦等的就是他这句,于是哼哼唧唧道:“就那啥,昨天没睡好,所以你要补偿我的睡眠……”
裴异插嘴:“要我陪你一起睡?”
“当然不是啦!”江弦差点没跳起来:“我要补眠,补眠!我要睡回笼觉,我今天不要去训练了!”
裴异旋即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道了声好,可人还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江弦看着他,他也看着江弦,两人斗鱼似的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江弦先投降:“你怎么还不走?”
裴异歪歪头:“走哪儿?”
江弦眨巴眨巴眼:“我要睡觉了。”
裴异点头:“睡吧,我在这看着你睡。”
江弦:“……”所以你和那些阿飘是组团来参观我睡觉的吗?
算了,江弦躺下翻身背对他,爱看就看吧,反正等自己睡着,他觉得无聊就会走了。
可他没想到裴异还真的在他床边坐着看他睡了两个时辰。
江弦醒的时候,猛一看见床边坐着个僵尸似的家伙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还吓了一大跳,好在很快反应过来那是裴异。
也不知道裴异是不是真的在这坐了很久,声音都有些沙哑:“你醒了,去更衣用膳吧。”
江弦点头,起床更衣,洗漱,然后跟着裴异一起朝饭厅走去。
路上江弦悄mī_mī问青面:“他不会一直看着我睡的吧?”
青面说:“没有,期间还去上朝了,不过上完回来又盯着你看了一个时辰。”
江弦:“……他这么闲?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青面顿感欣慰,小哥,你终于开窍了。
和江弦吃过这顿早饭加午饭,裴异终于走了,江弦得空,于是决定去见见木棉。
毕竟是一国皇子,只要彩秀跟着,白天江弦初入皇宫还是很自由的,晚上就不行了,皇城夜里有宵禁。
这一个多月,江弦去见过木棉两次,每次都是趁裴异不在偷偷去的,毕竟第一次和木棉见面的时候裴异发了那么大的火,江弦不想多生事端。
在与木棉交换了些情报之后,江弦又坐着喝了些酒,让自己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在青楼找完乐子的纨绔子弟。
刚走出翠红楼没多久,一辆轿辇就在自己身旁停了下来,轿辇旁还跟着几个侍卫,不用猜都知道里面坐的定是位身份尊贵之人。
江弦本想绕开,却被周围侍卫拦住,彩秀上前一步刚想说些什么,轿帘被掀起,从里面探出一张江弦甚是熟悉的脸。
“盛莲郡主。”既是熟人,江弦便停下脚步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盛莲回礼:“盛莲有话想与初云公子说,不知公子现在是否有时间?”
其实两人也就才半个月没见而已,但这半个月,盛莲仿佛变了个人,不再是那个叽叽喳喳,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待人说话倒是成熟稳重了不少。
他和盛莲在附近找了家茶馆,要了个雅间。
刚入坐,江弦就说:“听说盛莲郡主已被陛下赐婚太子,恭喜恭喜。”
盛莲的嘴角毫无弧度地勾了勾,算是笑了一下:“初云公子明明知道盛莲心里已有他人,又何来恭喜这一说呢。”
江弦语塞,却又听盛莲说:“其实,盛莲有一事相求,于是今日专程入宫去寻了公子,没寻到却在街上碰见,甚是幸运。”
江弦忙客气道:“盛莲郡主有事但说无妨,我能帮上的一定义不容辞。”
盛莲听见江弦这话并未直接说出所求何事,而是咬着嘴唇沉吟半晌,像是难以启齿。
最终她目光一沉,下定决心般开口道:“再过几日便是七夕,我希望初云公子可以淘汲隼矗让我再见他一面。”
江弦想过很多盛莲会求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