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品答:“没办法做到每天检查。”
“为什么?”傅盈拧眉,神色严肃,“检查是很重要的事情,四哥现在情况这么糟糕,必须每天固定时间检查。一天不得低于五次。”
“四哥不想让四嫂知道他中病菌的事情。”吕品说。
傅盈突然无言。
原来如此!
她突然羡慕,为什么别人的男人可以做得这么好?
吕品说:“如果我是四哥,面对这种事情,我也不会告诉自己至爱的人,怕她担心害怕。”
傅盈心头突然一颤,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原来,他之所以从来不在乎她的感受,不过是因为不爱她罢了。
也是,当初是她一厢情愿,是她疯狂追求,是她死乞白赖地贴着粘着他。
遥想当年,她刚走进部队,第一天报道的时候,便被吕品吸引。
从此以后,她成了他的跟屁虫,一丁点事情,她都会去问他的意见。然后与他展开讨论,她喜欢与他一起争执探讨,喜欢他面对学术时一丝不苟的样子。
后来两个人一起默契地专注研究病菌,偶尔也会因为专业上的事情争得面红耳赤,但每次都是她妥协。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也许是因为她坚持得太久,不想再坚持下去。
也许是他从来无心,她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勇气了。
她是为什么离开他呢?
是她提结婚而他说还没有准备好,还是那次她看到他对别的女人微笑和拥抱?
总之,就离开了。
可是她又被他抓了回来,他竟然不问缘由地对她大发雷霆,不听她的解释,把她囚禁起来。还做了厚厚的铁门和铁链。
铁门和铁链,成为她心头永久的伤,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痛。
她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仍然有勒痕,是当初流血的印记。
“四嫂怀孕了,心理脆弱。你记住,要是见到四嫂,不要提及四哥病菌的事。”吕品交代。
“嗯。”傅盈应声。
她是过来人,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孕妇的心理有多脆弱。
当初,她被囚禁的时候,她就怀着孕。
后来挺着大肚子跑掉,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力气,又用了多大的勇气才从二楼跳下。
突然气氛有些奇怪,吕品转过头来,看到傅盈眸底微润的光芒,他心下一紧。低声问道:“这些年,过得好吗?”
“嗯,挺好的。”傅盈言不由衷。
“你结婚了?”吕品又问。
傅盈笑,故作幸福:“是啊!”
看,当初你不肯娶我,自有别的人愿意娶我。
吕品心头狠狠一抽,仿佛一只大掌用力攥紧他的心脏,将他的心脏狠狠一捏,捏得血肉模糊。
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去年有人发现她的身影时,她也是挺着肚子的。
要是没有结婚,又怎么可能再度怀孕?
他不该问的,可是不死心啊!
他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不知道是不是连续熬夜的缘故?
他再故作不在意地问道:“你现在几个孩子了?”
“两个!”傅盈说。
吕品心头又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
他再问道:“孩子的爸爸,是当年我见到的那个人吗?”
傅盈心尖猛地被钢刀扎了一下,当年哪有什么人?
从始至终她都只有他一人。
可是,他的身边都有了别的女人,她为什么还要让他知道她非他不可?
点头,她笑说:“是啊!还是他!”
吕品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他也想要洒脱一点,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声音低沉:“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
“嗯。”吕品应了一声。
很想祝福她的,但是他没有那么大度。
但他也不至于小气地去诅咒她不幸,他想要她过得好的。
声音涩然地开口:“男孩女孩?”
“女孩!”
“两个都是吗?”
“嗯。”傅盈应声。
吕品点点头,死心了,她过得很幸福,她的未来,再不需要他的参与。
曾经的山盟海誓,如同沙滩上的字,大风刮过,烟消云散。
他应该庆幸,如今,还能再见一面。
他应该庆幸,岁月并没有苛待她,没有把她变成一个颓废的女人。
“你先看看笔记吧。”吕品说,“坐那边!”
他指了指沙发的位置。
“好。”傅盈拿起笔记去沙发前坐下。
吕品开始专注地做实验,摆弄着一些试管。
傅盈翻看着笔记,熟悉的字迹让她越看心情越沉重。
见吕品在做实验,她忍不住抬头悄悄打量他,看到的是他眉宇紧锁的样子,与从前的淡定从容十分不同。
砰
一只酒精灯突然炸开。
吕品跳开半步,但头发还是被殃及,空气里顿时散发出一股焦臭的味道。
傅盈腾地从沙发里起身,神情紧张。
就要冲过去,想到如今他们的关系,她淡定地坐下继续看着笔记,仿佛两眼不闻窗外事。
吕品狼狈地赶紧把头发上的焦臭发扯下来,再用毛巾扑熄水晶灯,再将几只试管放好。
他悄然打量阿盈,看到她坐在沙发里如老禅入定,他心下顿时失落。
原来,如今他在她心里真的没有一丁点地位了。
记得从前做实验的时候,偶尔也会撞翻酒精灯,每一次阿盈都一脸紧张,一边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