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谌低着头给他仔细地一根根擦净指尖,聂嘉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时谌的表情,心里却大大松了口气。时谌本就没有记忆,这个世界两人的身份又是绝对的对立面,聂嘉还一直十分担心,不知道和时谌的感情能否像之前那样顺利。
现在听见时谌的话,又安心又感动,在这虚拟世界中不管两人身份如何变迁,即便没有记忆,时谌心里的第一位也依旧是他。
没有听见聂嘉的回答,时谌有些心慌地抬起头,还以为是自己莫名其妙的唐突了,抬眼却看到聂嘉脸颊微红的乖巧模样,他眼里的深情波澜壮阔,泛着些令人心疼的泪光。
“好啊。”聂嘉一笑,一手撑着时谌的膝盖俯身主动亲了上去。
时谌瞳孔紧收,揽着聂嘉的腰就把人摁进了沙发里。
缠绵片刻后时谌抹净聂嘉眼尾的泪痕,柔声问:“你在自责什么?”
聂嘉攥紧了他的衣摆,“我不打算保守任何有关猎杀者的秘密,地址、人员分布、成员能力,这些一直都是华国在探测的。猎杀者中有很多人,会因为我的离开而丧命。”
“这会让你不高兴的话,我什么都不会问你,也不会让其他人为难你。”时谌安抚他道。
聂嘉摇头,“以我的身份如果对此只字不提只会让人怀疑,甚至还会牵连到你。”
“的确,会死很多人。”时谌望着聂嘉不安的双眸,往他脸上轻轻一拧,笑道:“你这么大包大揽做什么,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的离开宣告了猎杀者的解散,往后猎杀者存亡的责任已不在你了。也许会死很多鲨派,但鲨派的消亡会给其他人带来更多的生机。”
时谌拍拍聂嘉的脑袋,聂嘉顺势握住他的手小声道:“我只是无法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我没做错是吗?”
时谌小小地沉默了一会,“你只是做自己想做的,无须去分对错。我们站在自己的立场,看着对面什么都是会是错的。如今战乱,各自为战都是为了生存,我们也无法指责鲨派就是错的。你抛下他人走到我身边也不用评判对错,你只是,太喜欢我了,是吗?”
聂嘉微怔,随后似乎是释然了,露出了一丝温顺的笑意,“是呀,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乖乖乖。”时谌在聂嘉脑袋上一通乱揉,问道:“你这是从哪来弄得一身脏兮兮的?”
“猎杀者里有一百三十二人和我一起来的,我撬了你们一个长时间没动的武器库,暂时把他们安置在那里。明早你可以安排我见一下总统吗?然后再看看怎么安排他们。”聂嘉说:“他们可以继续跟着我,或者你根据他们的能力编入你麾下的作战部队。”
时谌点头:“可以,总统这两天正为你的事儿焦头烂额呢。你忙活这么久,吃饭了吗?”聂嘉摇头,时谌捧着他的脸最后偷亲一下,起身时把聂嘉也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我给你做点吃的,趁着这会儿洗个澡吧,老婆。”
聂嘉被他牵着往浴室走,他歪着脑袋问:“你不问问我都有谁跟着我来了吗?”
“爱谁谁,你在这就行。”时谌撒开聂嘉的手给他放水,聂嘉感觉似乎是回到了上个世界一样,时谌的温柔和粗鲁都毫不掩饰,令他倍为安心。
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时谌进了厨房给聂嘉煮了碗面。
“时谌……”聂嘉声音微抖似是有些窘迫羞赧地在身后小声唤了一句。
时谌正端着面出去,看到聂嘉披着一件他的衬衫裸着修长的两腿站在浴室门口,头发还在湿漉漉的滴水,从眉梢划过微红的脸颊。
“我没有合适的衣服。”聂嘉把衣摆往下抓了抓,企图挡住时谌的视线。
其实该看的不该看的时谌都看过了,甚至亲亲摸摸了个遍,但聂嘉跟时谌生活在一起太久了,他十分清楚时谌尤其喜欢他什么样子,比如他训人的样子、睡着的样子、衣衫不整的样子……比如刚出浴的样子……
他知道时谌喜欢,饶是在一起了几世,聂嘉也还是忍不住心里那点羞赧。
时谌差点把刚煮好的面给扣地板上了。
“我等会让人送过来,先吃饭吧。”时谌的脸已经被聂嘉还红了,跟要爆炸了似的,仍强装镇定地端着面往餐桌走,顺拐了都不知道。
聂嘉轻轻一笑,擦了两把头发走过去坐下。他将近两天没吃东西,的确饿坏了,时谌在身边的安全感让他十分舒适,一碗面就高兴坏了。
时谌趴在对面看着聂嘉吃饭,在桌下蹭了蹭他的脚踝,聂嘉说:“再来一碗。”
时谌笑色满是宠爱,“就这一碗,晚上吃多了睡不好,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
“我想吃排骨。”聂嘉说。
时谌道:“记着呢,还有吗?”
聂嘉道:“还有番茄蛋饼。”
时谌一笑:“你这是点了个儿童套餐呢?行,明天就给你做。”他说着凑到聂嘉耳边悄悄问了句,“刚才就没看清楚,老婆你穿内裤了吗?”
聂嘉脸一红,用筷子敲他的头,时谌顺势在他耳后啾了一口,美滋滋地挨完打去厨房洗碗了。
晚上聂嘉被时谌拉着在客厅走动消食,直到聂嘉打呵欠了,时谌才搂着聂嘉上床,一夜相拥而眠。
翌日清早,贺青棠顶着没睡醒的乌青眼圈带着两套小一号的男装去找自己上司。
时谌的家以前贺青棠都是随便进的,送文件送报告,或者自己来找东西,处长连夜开会她就来拿换洗衣物,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