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些事,不是你不去沾惹就能躲开的,该来的迟早都会来,该躲不过的,也一定躲不过。
世间万物,善恶难辨,但因果循环从来都不需要怀疑,该落在你身上的罪恶,如何也是洗不掉的。
哪怕从不做亏心事,哪怕从来不与人为恶,可你的亲人呢?你的上一代人呢?因果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有的人,不需要做什么,仅仅是出生,就已经代表了一种罪恶!
手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叶安玖皱了皱眉,弯腰去捡,不现实,她做不了那样的动作,索性不捡了,挂没挂电话她都懒得去理,她想,她现在需要睡一会儿。
闭上眼,想睡,可心却清醒,甚至清楚的感觉到手在微微的抖。
逃避,她现在只想逃避,可逃避能解决什么?什么都解决不了,该来的已经来了。
起身,有些艰难,没有喊门口守候的人,肚子里的孩子不安分的踢了好几下,挺痛的,也不知道用了几只小手小脚,两个小家伙,想必是感觉到她的心情所以在安慰她呢。
很无厘头的想法,但她相信母子连心,因为他们现在是真正的血脉相连。
从衣柜里找了衣服,大多以长裙为主,冬天的也是长裙,专门定制,就是为了不让她的肚子受冻。
穿衣服也是大工程,好不容易自己一个人搞定了,整个人也累得差点受不了。
穿好衣服裤子,脚上是厚厚的地板袜,站在镜子面前照着梳了头,嗯,好像还差点什么。
怀孕之后,高跟鞋和化妆品就完全被封印了,哪怕是孕妇可以用的天然化妆品也不准她用,她倒也没觉得不好,反正她自己不出门,用不用不重要。
找了几圈才找到自己要的东西,打开盒子,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就这一次,她对自己说。
晚上十点,老宅安静了下来,守夜的佣人也尽量不会发出声音。
叶安玖推开门,门口的杨梅立刻起来:“少夫人!”
叶安玖微微摇头,阻止了她,也没让她搀扶,自己提着裙子往老爷子的房间走去。
地板袜在地上无声,走到书房,没听见里面有声音,但她知道,爷爷一定没有睡,屈指敲门。
“叩叩!”
“谁?”老爷子的声音,一如既往,但熟悉他的叶安玖敏感的听出了几分疲惫。
“爷爷!是我!”
里面沉默了几秒钟:“进来!”
开门进去,老爷子果然没睡,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旁边是一杯不知道凉了多久的茶,看着叶安玖进来,老爷子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这大晚上不睡,折腾什么?”
叶安玖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还好吧,她化妆化得很淡,应该没那么容易看出来吧?
“嘻嘻!我这不是太想爷爷了吗?好多天都没跟你下棋喝茶了,我这心里可难受了!”果然,化了妆,脸皮蹭蹭蹭的加厚啊。
老爷子对这样的叶安玖,那真是满眼嫌弃,加上心情不好,那更是嫌弃:“瞎闹,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快回去睡觉!”
利落的赶人,完全不给面子。
“爷爷!”
叶安玖凑过去,肚子太大没办法抱着手臂撒娇,也不方便捏背讨好,只能卖可怜,眼睛湿漉漉的巴巴看着他:“我真的很想下棋,你就陪我下一盘嘛,就一次?嗯?下完我保证乖乖睡觉!”
若要问老爷子如今唯一没有办法的人,那大概就是叶安玖了,尤其是她没脸没皮的时候,打也打不得,骂她吧,她估计觉得是在夸她,都八个月的大肚子了还这么闹腾,一点儿不让人省心。
“就一次!”老爷子没好气的哼一声,然后去拿棋盘。
“爷爷最好了!”叶安玖毫不吝啬的欢喜。
老爷子听了觉得面皮子紧,一点不喜欢她这样的欢喜,只觉得闹腾。
棋盘摆上,还是他们经常用的,按照惯例,叶安玖先下手。
看着老爷子一副快点输了滚去睡觉的表情,叶安玖即将要落子的手停下了,手从棋盘收了回来,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爷爷!我们下了这么久的棋了,我的棋艺你是知道的,可这样一来,下棋就没意思了,不如我们来赌一把,如何?”
老爷子半吊着眼皮:“哼!又想干嘛?”
“也不干嘛,就是想跟爷爷要点儿彩头嘛!”卖乖,讨好。
“你赢了再说!”就她那臭棋艺,他都不好意思说是他教出来的,丢脸,就这样还想赢,白天睡太多,傻了吧?
“不行不行!”“彩头自然要先说好,不然等下您不认数,那我岂不是很可怜?”
老爷子气着气着,笑了:“我不认数?”
一个毁棋千百遍的人,一个说话从来不算数的人,居然担心别人说话不算数,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呀!我知道爷爷一言九鼎,一诺千金,但这防君子不防小人嘛,说清楚点儿,免得误会是不是?”
老爷子算是明白了,她这就是揪着他要彩头呢:“行!你要什么?”
“爷爷最好了!”得了便宜还不忘先拍马屁:“我要爷爷答应我一件事情,不管什么事情都必须答应我!”
老爷子眯眼,这个彩头,说大也大,说小也端看她想要做什么。
半夜三更非拉着下棋赢彩头,这明显是有事儿,老爷子岂能看不出来?
“你就那么有把握赢?”她输的可能性简直一目了然,这般折腾,输了,那又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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