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眼睛,一张英气的脸出现在她的正上方,左右一扫,发现这人正双手双膝撑地伏在她身上,浑身血液顿时不通,全身僵硬,酒也醒了大半。
伸出双手想推开他,咦?推不开,再使劲推推,还是推不开,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恶狠狠地冲他吼道:“王爷!莫要学登徒子!”
建安王低着头神色漠然的看着她道:“本王岂会做出那种登徒子的行为,这不撑着呢嘛,可有碰到你一下?”
尚绾绾惊呆地张着嘴看着他,建安王眯缝着眼道:“姑娘家的,别张嘴,你牙长得不好看!”
闻言忙闭上嘴巴,看着他怔怔了好一会,接着深吸口气,眼睛瞟向别处,脚扣着地,一缩一缩的向上使劲,建安王看着她像毛虫一般,向上蠕动着身体,动作笨拙又有些可爱,憋了又憋,终是忍不住,翻身坐在地上大笑起来。
见他已起身,便不再往上挪动,双手撑着站起来,恨恨的指着他道:“王爷可是存心和我过不去!从松林小径到演武场,从东院到这儿,你处心积虑的出现在我面前”
“大胆!”建安王收回笑脸,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起身大步走到她身前,尚绾绾被他的气场吓得不自觉后退了几步,建安王冷哼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呢?”
尚绾绾被他这么一说激,借着酒劲,向前大跨几步,凝视着他的眼睛,半晌,颔首行着万福道:“臣女适才口无遮拦,得罪王爷,望祈恕罪。”
建安王嘴角露出一丝轻笑,心想她倒聪明,当下却并未让她起身,道:“这里不是漠北,望永宁县主修其自身,无论何事,误言行无状。”
“王爷的教诲,臣女必将谨记。”尚绾绾拘着礼,脑袋昏昏沉沉的,禁不住有些摇晃。
见她已然站不稳,建安王忙道:“起来吧。”
伸手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转身欲走,建安王拉住她的手臂道:“东院的事和本王无关。”
尚绾绾冷笑道:“臣女刚换了女装就有个美男子送上门,除了王爷,还有谁能这般料事如神?见到我脱口就是永宁县主。”
建安王放开她,静默的瞅着她半晌,冷冷道:“本王不愿过多解释,太子妃的父亲是中书令,安家和中书令是什么关系,你一问便知,今日见过你,知道你是袁家人的,当真只有本王一个吗?”
他的目光诚恳真实,尚绾绾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见建安王从湖堤上离开,夏齐忙从树后跟了上去,道:“王爷不管永宁县主了吗,她好像还有些醉酒呢。”
建安王冷哼了一声,脚步放慢了些,不满道:“姑娘家,白日里醉酒,当真是闻所未闻。”顿了顿接着道:“她那性子如果不收敛,在这汴京城不知要吃多少亏。”
夏齐轻笑道:“王爷今日的训诫县主肯定是听进去的,不过,王爷平日被人误会,最不喜欢解释,今日怎么,王爷对县主果然不同。”
建安王身形一顿停住脚步,冷冷道:“不过今日而已,以后不会,不准再提她。”
夏齐叹着气点了点头,小声嘟囔道:“永宁县主是袁侯的掌珠,自然是不能再有往来的,不过王爷已经许多年没像今日这么笑过了。”
建安王厉声道:“夏齐!若再提不该提的,自行去领五十板子!”
夏齐忙正色道:“是!”
尚绾绾晃晃地回到临水阁,已是黄昏将至,风中透着凉意,案席前簇拥了好些人,袁护正在和他们把酒言欢。春枝见她回来,忙将手中的靛蓝斗篷给她披上,轻声道:“太子殿下醉酒了,侯爷他们陪着去东院醒酒,县主怎么才回来,奴婢担心死了,怕您撞见他们,又不敢去寻您。”
尚绾绾握住春枝的手柔声道:“你看看你的手都这样凉了,也不多穿些。”
那些公子们见她回来,纷纷上前夸赞道:“不愧是袁侯爷的掌珠,永宁县主自带英气,是个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
尚绾绾嗤笑道:“你见哪副画里的美人带英气啊,说白了我就是有几分男人像呗。”
那公子尴尬的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袁护上前圆场道:“小妹不胜酒力,喝了点果酒,有些失言,曲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曲公子听他这么说,点着头不再说话。
袁护回头瞪了她一眼,她吐着舌头站到一旁,脑中浮现建安王训斥自己的话,他说的话果然应验了,言行无状得罪人啊。
悄悄地坐下望向那边,建安王早就撤席离开,拿起桌前的茶杯,正欲入口,春枝夺过杯子道:“茶都冷透了,奴婢去换盏热的来。”尚绾绾笑眯眯的看着春枝,还好有她在,真好。
王蔚然见她回来,急匆匆的凑了上来,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动,笑道:“只道你是个眉目清秀的公子,谁曾想你竟是个姑娘!”
尚绾绾斜眼看他道:“我当然是个姑娘,这位公子一定是认错人了,什么公子,我可是头一次见你啊。”
王蔚然冷着脸凑上前,语气略带威胁道:“你女扮男装的事我可没跟别人说过,这样翻脸不认人,小心我说漏了嘴。”
尚绾绾已知这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又见他威胁自己,刚想发作,想起刚才发生的事,硬是将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随即平复心情道:“你既说见过我,有证据吗?我可从未记得自己见过你啊。”
王蔚然面色灰暗道:“你别不认账,建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