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男子撇着嘴晃了晃脑袋道:“不过身外之物,三哥不用费心。”接着环顾一圈,问道:“豆全呢?”
未等袁护回话,远处一个人影正拼命的往人堆里扎,这出闹剧引来众多围观的人,本来热闹的集市,现下有些水泄不通,张老汉和油头男子还在争论不休,看热闹的人兴致正浓,丝毫没有要散的意思。
“让一让让一让公子!公子!”长着一双笑眼的少年,头上沁着汗,在人群中左挤右挤,喘着粗气道:“公子,我可算找到你啦,三公子说的对,哪里人多,公子肯定在那,呐你要的白梨。”
他伸出两只手,每只手里拿着两个梨,弯月笑眼此刻眯成了一条缝。
瘦小男子上去便拧着他的耳朵道:“好你个豆全,买个梨,疯哪去啦,你家主子刚才差点让人揍了”
豆全被他拧的吱哇乱叫,手里的梨也噼里啪啦的掉了,连连求饶,捂着被拧红的耳朵,在一旁委屈的撇着嘴。
楼上的包厢中,着玄色锦袍身材修长的男子立在窗前,静静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骨节分明的手端起一杯清茶,眯着眼细细的嗅着,一双杏眼掩盖在长长的睫毛下,长眉如剑,不怒自威。
半晌,缓缓开口道:“那便是定北侯府的公子?”
夏齐颔首道:“回王爷,是袁府三公子袁护。”
建安王望着渐渐走远的几人,目光停留在瘦小男子的背影上,“紫衣服的那个呢?”
夏齐摇头道:“应该也是漠北来的公子,许是和袁护公子交好的客卿,王爷若想知道,属下立即去查”
“无妨,不碍事。”建安王冷声道:“徐世友开的赌坊,背后倚靠的是太子,刚进京就出这么大动静,袁家公子还真是不知收敛,陛下此时召袁侯回京述职,多半是要有所动作了”
夏齐道:“北境八部多年来对袁侯忠心不二,威望甚高,袁侯手中的兵权已威胁到远在汴京的陛下,此番多半是想削弱袁侯手中的实权,不过老虎终究是老虎。”
建安王凝视杯壁片刻,抬眼道:“袁侯自是怠慢不得,只是不知陛下要如何下手,本王已有一部分兵权在手,此刻若是和定北侯府走到太近,惹了陛下的猜忌,怕是得不偿失。”
夏齐认同的点了点头,嗔笑道:“太子殿下最近可是忙的很呢,春日宴的帖子已经送到定北侯府上了”
建安王微闭着眼,自己靠着多年的浴血奋战,才换来如今在军中的威望,太子若是将袁侯笼络过去,在军事方面就如同有了话语权,握着杯身的手一紧,转身看向夏齐道:“春日宴的贴子可有送到府上?”
夏齐低头冷笑一声,道:“自然是没有,咱们那位太子殿下正急切的想要向袁侯示好,哪敢请您过去,不过就算没有帖子,王爷还不是想去就去得”他看了建安王一眼,接着道:“那宴请名单上永宁县主也在。”
建安王轻嘬了一口茶,轻笑着道:“看样子,他是打算从永宁县主这下手了,他看上的是哪家的公子啊。”
“吏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安庆荣,在御史台任主簿。”
建安王踱步走回桌前放下茶杯,不以为然道:“袁侯疼女儿,奏请陛下自行择婿,安庆荣一个柔弱书生,永宁县主怕是看不上他,太子想从这入手,真是愚蠢透了。”
夏齐道:“安庆荣是京城出名的美男子,永宁县主从小就在漠北那种蛮荒之地长大,保不齐还真就叫太子殿下碰着了呢,王爷可还要袖手旁观?”
建安王将双手背到身后,挺了挺腰身狡黠一笑说:“无妨,夏齐你没去过漠北,那里的女人,粗鲁野蛮的很,根本无需本王动手。”
“啊?哦。”虽有疑虑,但夏齐知道建安王一向说一不二,此时争辩已无意义,默然立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