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里县被厚重的云荫遮蔽了余晖,还只是傍晚,整座城看起来却格外阴森。
天色还未暗下来,街上的店铺却都早早都打烊了,每一个在街上行走的人看起来都行色匆匆,彷佛慢一步就要被身后的小鬼抓走。
烈源抓住一个正在一路小跑的小伙:“这位小哥,打扰一下,请问这附近有客栈吗?”
小伙慌乱地推开烈源的手,急匆匆地跑走了:“哎呀,这都什么时辰了,哪还有什么客栈啊。我不知道!”
韶音小声嘀咕着:“这人怎么这样。”
烈源又截住一个来去匆匆的姑娘:“这位姑娘请留步,请问这附近有客栈吗?”
“前面左转的同里客栈,你们快去吧,估计也马上就要打烊了。”那姑娘指完路便焦急地走了。
“这里的人真是奇怪。”韶音左顾右盼着,街道上除了他们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风很大,树叶随风吹动着,天色越发灰暗,韶音打了个冷颤,向烈源身边靠拢了些,“咱们快走吧。”
同里客栈门前,掌柜正打算关门。
“请等一下!”烈源冲上前,推开正欲关上的门:“掌柜,请问还有房间吗?我们要两间。”
“没有!”掌柜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用力地拉上了门闩。
烈源和韶音两人对视一阵,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韶音道:“算了,再去别家瞧瞧吧。”
烈源望着紧闭着的大门,扯了扯嘴角,无奈道:“也只好这样了。”
大街上,阴森森的夜风灌进他们的衣衫里,让人心生恐悚。他们一条街一条街的找,直到夜色深重,也没有一家客栈肯开门收留他们。
韶音哭丧着脸跟在烈源的身后:“一家客栈都没有,我们岂不是要露宿街头?”
烈源提着灯向前探着,好像望见了什么:“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个庙,走,我们过去看看。”
身后的街道早已昏暗,韶音吓得头都不敢回一下,紧紧追随着烈源的脚步。
大门是半掩着的,烈源轻轻一碰,只听“吱嘎”一声便推开了门。门壁上有厚重的灰尘,烈源用手扫着散落在面前的尘土,捂着鼻子踏进大殿里面:“请问有人在里面吗?”
雷声轰鸣,突降暴雨。
韶音也喊道:“有人在吗?”
烈源将灯笼往前探了探:“这么久都没有人回应,估计是个废庙吧。”
韶音抓着烈源的衣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殿内布满了蜘蛛网,还有窸窸窣窣的老鼠声。
整个正殿就像是被洗劫过一般,佛像半倾着,桌子椅子散乱着堆放,供奉的烛台都倒在了地上,就连屋顶还破了一个洞。
有风吹来,吹灭了烈源手中的灯笼。
韶音被这阵风吓得捂住了脸,又叫又跳。
烈源被她这么一叫,也吓了一跳。他重新点燃了灯笼,对韶音翻了个白眼:“你鬼叫什么?差点被你给吓死!”
韶音的声音在颤抖:“你确定我们今晚要住在这里吗?”
烈源又横了她一眼:“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韶音低着头,小声嘀咕着什么,烈源并没有听见。
烈源在周围寻了些干稻草和干树枝,收拾了一番后,点了个火堆,又找到了一张破草席,和韶音围坐在火堆前取暖。
夜深,韶音躺在草席上辗转难眠,挣扎一番之后好不容易才睡着。烈源见她睡熟后,替她披了件外衣。霎时,窗扇被风吹开,阴风在烈源耳边环绕,雨水顺着窗沿流进了正殿里,房顶处落下大片大片的雨,落到韶音脸上,她轻醒,感觉有东西掉在脸上,用衣袖胡乱抹了一把又沉沉睡去。
烈源左顾右盼,目光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眸。那对阴冷的眸子正在房顶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一定睛,却又什么都不见了。
风停了,雨小了。韶音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看到烈源的影子在地上徘徊着,她沙哑着嗓子叫着烈源的名字:“烈源,我睡的骨头都快断了,你快来拉我一把。”
“好。”烈源突然转过身,可是映入在她眼帘的却是一副白骨架子,她尖叫着起身逃离,白骨迈着沉重的步伐靠近她,伸出左手想要拽住她,她绊了一跤,坐在地上,腿怎么也使不上劲来。她不断地往后退,直到碰到墙脚,再也无处可逃。
她闭上眼,捂住耳朵疯狂地尖叫着。
“韶音,快醒醒,韶音!”烈源摇着韶音的肩膀,喊着她的名字。
韶音缓缓地睁开双眼,看到眼前的烈源,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抱着自己。
“你梦魇了。快起来,地上有水。”烈源弯下腰,想将韶音拉起来。
韶音的瞳孔里出现另外一个人。那个人站在烈源的背后,眼神阴冷,蒙着面,着一袭黑衣。她看到他手上的剑发出阴寒的白光。
“小心!”韶音推开烈源,黑衣人扑了个空。
烈源忙抽出长剑,卷起地上草席,直愣愣朝着黑衣人的方向扑过去。
黑衣人翻了个身,躲过了这一张扑面而来的大草席。
烈源青锋一转,踩着房柱子向前一跃,对着黑衣人的喉口处刺去。黑衣人突然拉下面罩,道:“兔崽子,是我。”
烈源猛然收回那一剑,由于力气过大,踉跄后退了好几步,瞪大了眼:“哎呦喂,师父,怎么是您啊!”
烈星寒收起剑:“我还没问你呢,怎么来这儿了?”
烈源道:“这不是正要去苗疆找您。”
烈星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