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湛蓝的,几片随絮般的云朵游荡在天空中,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的阳光温柔旖旎,窗外的嫩柳枝在微风的催动下摇摇晃晃,掀起湖面的丝丝漪动,空气中弥漫着清雅恬淡的味道。
荼微微替自己画了远山黛,头上的发髻斜插一根金簪,金簪上缀着祖母绿。她身着暖黄的纱衣,披上纯白轻纱,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美眸在顾盼间华彩流溢。微风拂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的灵气。
青珹拿着书卷,看着前面正朝他缓缓而来的荼微微,“你今日打扮这么美,可是要出门去?”
荼微微道:“无衍的忌日快要到了,我想去看看他。”
青珹缓缓道:“那你路上要当心。”
荼微微看见青珹的书桌上有一盆开得正好的茉莉,伸手碰了碰花枝:“你若无事,陪我一同去看看他吧?”
青珹放下书卷,凝视着荼微微:“我去……不太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荼微微眯着眼看着窗外的万里晴空,“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没什么不合适的。”
青珹脑中映出战无衍跳崖时的画面,想起那一场惊心动魄,他仍心有余悸。对他而言,这始终是他的心病,若不是当初他的疏忽大意,战无衍也不至死。
荼微微见他楞了神,心底叹了口气,脸上却是灿烂的笑容,她轻拍着青珹的手臂:“我都放下了,你也放下吧。”
青珹回过神:“那好,我陪你一同去。”他唤来了连安,替他们二人简单收拾了些行装便出发了。
战无衍的墓碑立在了花海崖,而要去花海崖,就必须要先经过灵州城。只是要混进灵州城,以他们二人这身行装极其会引人注意。还好他二人有准备,曾从无影那里要来了些易容的东西,换了一身普通夫妻的行头,加上这几日灵州城正逢赶集,城门守卫并不严谨,他们倒也轻松混了进去。
几日的舟车劳顿,荼微微有些乏累,进了灵州城后,两人便决定先寻间客栈安顿下来。
马车在灵州客栈门前停了下来,他们二人下了马车,放眼望去,灵州城繁华不减当年。
听掌柜的说,每日薄暮之时,便会有说书人在此。以前都是为年轻男子,今日听说那男子染了风寒,故来了一位老人替他说书。那老人有满脸的皱纹,他白花花的胡子随着他的嘴唇翕动,看起来有一种怪异的和谐。
老人的四周围坐了许多人,男女老少皆有,有的端着杯茶坐在前排,衣裳是最新的样式,料子是上好的丝绸,身边还站着几个随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有的小孩蹲在一旁托着腮帮子瞪着大眼睛仔细听着老人说书,想必应该是吃过晚饭不愿做功课偷偷溜出来的;还有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光着膀子,脚搭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模样。
老人偻着腰,坐在台中,“今日我要讲的是幽灵堂的一些往事,说起幽灵堂,便先要说说当年那四大高手。”
青珹与荼微微互相对视一眼,青珹道:“要不我们听听?”
“正有此意。”荼微微找了个座位坐下来,寻小二要了一壶今年的新茶,坐等老人开讲。
“要说那四个人,便得先从幽灵堂前堂主灵沐轩说起。”老人给自己倒了杯茶,嘴角冒出一点笑意,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茶水:“灵沐轩创建幽灵堂,此事全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下人皆知灵沐轩,却鲜有人知他身后那四大高手。当年,若是没有他们四人,幽灵堂怕是连崛起于江湖的可能都没有。”
荼微微噗嗤一笑,附在青珹耳边轻语:“他说的也太夸张了。”
青珹不语,只是静静听着老人讲下去。
老人缓缓道:“说一说烈星寒吧,这个人是灵沐轩的医师,他除了医术了得,更是个用毒高手。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没有他治不好的病,也没有他解不了的毒。只有一次,他用了百日,动用了各种方法,都没有找出那个人身上突患恶疾的根源。那个人,就是幽灵堂前堂主灵沐轩。也是这场恶疾,让灵沐轩命丧黄泉。烈星寒心生愧疚,于是带走了自己的徒弟,远离尘世,躲到了苗疆隐居。”
“我真想见见这名神医!”
“治不好病又不是他的错。”
人们低头切切私语,评头论足。
“再说说月夜吧。”老人摸了把自己白花花的胡须,“魅影轻功名满天下,月夜便是最后一个会用着魅影轻功的人。魅影轻功,来无影,去无踪,如魅如魑。月夜便是这样一个如魑魅一般的人,自从灵沐轩死后,无人知道他去往何处。他是生是死,至今仍是个谜。”
老人继续道:“我要说的第三位,便是荼微微。先不论她对幽灵堂的功绩,光是容貌就已倾国倾城,足以迷倒天下众生。幽灵堂崛起于江湖时,与听风阁大大小小的明枪暗战从不间断,荼微微善于暗杀,她熟稔的剑法,杀人从不见血,她剑下的人,从未有生还。只是后来,在幽灵堂大灭听风阁的那场战争中,她死于战无衍之手。”
荼微微听到“战无衍”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卡了一下,她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看着茶叶缓缓落入杯底,就仿佛她的那颗心,也随着战无衍一同坠入了花海崖。
“最后一位是灵沐轩的军师,她名唤南宫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才女。她熟读兵书,且能自如地运用在各种战争中,为幽灵堂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听闻她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