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白一不在身边,苏童才会觉得那么无聊,无聊到可以和一个冤家纠缠两个钟头,安梦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他们,劝肯定是劝不开的,过去拉的话,估计自己都得被打出来。
看着那样的苏童,她有些心疼,不知道现在白一在那边怎么样了,是否想起过他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以前总觉得是苏童在处处保护着白一,而现在,被他保护的那个人已经飞黄腾达,他自己还留在这个小镇里,抽烟喝酒打架,似乎是有些堕落的人生,不知道他是本性如此,还是心里有什么事情想不开。
最后,纠缠到一起的两个人还是被桑奶奶一棍子打开的。
到了现在安梦已经了解到,在这个小镇里谁都可以招惹,就是别招惹奶奶级别的,平时没事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笑容满面和蔼慈祥,可一旦把她们惹生气了,那是一个比一个彪悍,一个比一个凶猛,别说拎棍子打人,就是拎菜刀砍人她们都做的出来。
奶奶无敌也……
最后苏童落荒而逃,安梦载着他往家里去,路上两个人也没怎么说话,各想各的心事。安梦想着昨天晚上阿公交代自己的事情,苏童想着昨天晚上桑尘的那些鬼话,鬼话归鬼话,现在自己想想不是没有道理,看着眼前这个略显吃力的背影,或许真的是自己太天真,当时怎么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呢,以为自己对人家好人家就会喜欢自己,喜欢固然是喜欢,可并不是自己说的那种喜欢。也许当时她自己都没有想明白,就那么迫于自己给她的压力糊里糊涂的答应了,到了现在,她有意识到么?
或许没有吧,只是在不经意中抵触着自己对她做出的一些行为……
“累吗?”苏童问了一声,说话还是有些漏风。
说实话,安梦载着一米八的他确实有些吃力,可人家现在是伤员,就算是累也得做出一副不费劲的样子来,笑笑,纵然他看不见,“不累。”
明显看到她微微侧过脸是额头上已经泌出了细细的汗珠,苏童心中叹了口气,踩在平衡架上的脚放了下去,两脚一撑里面,人就脱离了坐架,没办法,腿长就是这么任性。
车子猛然轻了一下,安梦停住回头看了后面的人,“怎么了?”
走在后面的苏童笑了笑,“我载你。”
说着话已经走到人跟前,给她擦了额头上的汗,同事接过她手里的车跨了上去,安梦的目光停留在他腿上,“可你的腿……”
苏童笑,“我的腿再不济,带一个小女生还是没问题的,上来。”
安梦犹豫了一下,最后被拉着坐在了后面,车子一路向前驶去,路两旁的树木飞快的后退,赶上下坡,骑车的人也不抓手刹,脚下依旧不停的踏着脚板,车子要飞似的。安梦被吓得不敢睁眼,原本抓着铁架的手也不由紧紧抱住了前面的人,脸也贴上了他的后背。
得了逞,苏童脸上浮出抹不去的笑意,然而后面的人并不能看见……
将丫头送回家后,苏童就来到了白一的房间,本来是想那些东西回去的,却不经意在抽屉里发现了另外一些东西,那是白一平时做练习的一些画本,奇怪为什么会被放到抽屉的最里面,似乎是有意藏起来似的。
抽出来一看,苏童翻了一遍,也就明白为什么要放在抽屉的最里面了,因为里面画的都是那个丫头,安梦。
看日期,确定是在自己向人表白之前,甚至是在自己当初问他那个问题之前,接下来,又在另外一个抽屉里发现了同样本子,书架上被放到最不惹眼的角落里的练习本,还有那边画架藏在画板下面的那几张素描头像,以及装在画袋里的那些画。
看着眼前的东西,苏童意识到,昨天桑尘说的话是真的,自己问他的那个问题,他给了自己一个违背他本意的答案,可笑自己当时居然还当了真。
白一画画向来有写日期的习惯,看着那些日期,截止到自己问他问题的前一天,也是说在自己确切表达了自己新以后,他就再没有画过他自己喜欢的人,苏童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想着后来这个家伙与那个丫头刻意保持的距离,他是在怕自己介意。
他喜欢那个人……
事实上他是喜欢那个丫头的……
从他开始为那个丫头准备相册,为她画画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的,可当时为什么又问出了那么傻的一个问题呢?
苏童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将那些画纸一一放回原位,自己坐在床上呆了半晌,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实在是荒唐,自己当时怎么能问他那样一个问题,傻子也做不出来那种事……
当初刚认识的时候自己就答应过他这辈子都要对他好,保护他,不让任何人欺负他,可现在自己却抢了他最喜欢的人,这算什么?
恨得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刚拔的牙,止疼针已经没效了,牙龈又开始霍霍的疼起来,连着脑仁都跟着疼,最后蒙着被子把自己藏起来,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苏童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晚,骂了一声无主的娘亲,就要起来回家,却不想房间里早就多了一个人,一直在外面忙活的如生先生不知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白一正坐在画板前画画,炭笔与画纸摩擦发出的嚓擦声将房间衬托的更加显得安静,苏童躺在床上看着他一动不动,死了一样,最后还是白一转头看他一眼,“又跟人打架了吧?”
眉眼含笑,少见的温柔,看来他心